nbsp; 安谙终于找回了一丝轻松和随意,看着大好的阳光,眼前的风景也更加明媚动人了。
染香湖,倒不是说这湖水是香的,而是盛夏期间绽放的许多睡莲而闻名,清幽似幻,让湖边的人沾染上了几分鲜香之气,故此得名而来。
此刻虽未值盛夏,但睡莲也开放了不少,安谙让桃红去租借了一艘小篷船,就于那湖边不远处随意的荡漾停歇,自己铺上了毯子准备小睡片刻,这一睡就将近一个多的时辰,醒来时都感觉有些凉意了,桃红忙叫船家往回赶到岸边。
安谙正准备蹬上马车之时,忽然有了几分怪异的感觉,掀开幕帘的一角看去,果然!此时车厢内正靠坐着一位陌生的郎君,正在闭目养神,观其面貌,只觉五官深邃,鬓若刀裁,只是容色稍黑,接近于古铜。
安谙内心奇怪的是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不安,仿佛…熟悉的人一样,压下这种奇怪的感受,转头告诉桃红,稍等片刻,自己要在车厢内休整一下再出发。
进入马车,刚刚坐好,便对上了那双伶俐逼人的目光,安谙尚未开口,左手手腕已被对方控制在手中。
静静的注视了一会儿,对方先开了口:“怎么到现在才来?遇到什么事情了?”
安谙听来神色一顿,有些惊讶,对方难道认识之前的自己?
那郎君看到安谙不语,微微露出一丝迷糊的神情,薄唇一抿,再度开口:“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同时,手指探向了安谙手腕的脉搏处!
安谙有些听不懂了,这人到底是认不认识自己呢?
见对方眼神紧紧的注视着自己,安谙刻意抖了抖手,想把上面的手给抖落下去,小声回答道:“没怎么回事,我…摔到脑袋,碰巧很多事情记不得了!”
对方眼睛微微咪起,一副难以接受的神态,语气也僵硬了起来:“难道还真有这种事情?”
安谙底气足了些,把问题又扔了回去:“那你说我是怎么回事?”料想他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出答案的,丝毫不惧。
那郎君的眼神在安谙的身上又梭巡了几回,人还是那个人,可是那完全陌生的神态也不似作假,此事该如何解释?果真是失忆了吗?
郎君不语,容色渐冷,顿了片刻,最终说道:“回头我再找你!”
安谙:“……”这就样走了?
桃红此时在外面喊了一句:“小姐!刚刚是奴婢眼花了吗?好像有人从车内飞了出去!”
安谙:“哦…人怎么可能会飞呢?肯定是你眼花了,上车吧,我们该回府了!”
缓缓的嘘出了一口气,安谙觉得有什么事情被自己遗忘了,可惜不管如何的回忆都想不起来……
回到府里,刚一进屋,就看到窗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只信筏,直接拆开,字迹如遒:姬寒,虚岁廿十,尚未婚配,无妻无妾亦无通房,门客一千,如此而已,大树底下好乘凉!
安谙仔细看了两遍,对那“大树底下好乘凉”思索了片刻,哦,原来此话是对我说的!原来在皇家别苑的事情人家都已经知道了!小脸微微红了红,转念一想,本来就是对方惹出的祸端!难道自己把球踢回去还有错了?哼!
不想了!不想了!今天一日发生的事情让安谙觉的心很累,特别是那莫名其妙的郎君的出现,仿佛什么事情正在隐隐浮出水面,可是伸手去捞,却又什么也捞不到!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受,却又让人一直惦念着!
直到晚上,安谙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此事,忽然又想到一事:姬寒怎能这么快就知道我这边的事情呢?这可是信息传递落后的古代啊!有时间一定要问问他!
恍恍惚惚中,才睡了过去。
窗外,一颗合欢树的顶端,一个人影随着树枝的起伏而轻轻的摇动着,见屋内灭了烛火,便轻飘飘的落到院中,随手掀开窗户的支架,掸开袍珺,大长腿轻轻一迈,便进入到了屋里。
皎皎的月光之下,万物都笼罩在了一层柔和的银辉里,此时洒在来人的侧面之上,刹那间,让人意外的产生了一种错觉,不知是月亮映射在了他的身上,还是他那娇娇如月般的面容衬托了月色!
公子无双,正是姬寒!
姬寒凝视着安谙那安然的睡颜,轻轻一笑:“还真是无心无肺…”想起了什么,在屋内巡视了一遍,看到才刚刚开始动工的垫子,眉峰一蹙,补充了一句:“还有虚情假意…”!
门外,咕咕两声轻叫,只觉一阵清风,屋内已没了踪迹。
安谙翻了个身,熟熟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