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因为昨晚休息的较晚,也许是因为前日睡的时辰太长,影响了睡眠的效果,安谙起的比往常迟了一些。
姬寒已在小院内等候多时,见安谙出来,也不催促,陪着一起用过了早膳。安谙感觉头脑还昏昏沉沉的不见清醒,便对姬寒说道:“姬公子可知后日的大商汇一事?”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好似自嘲自己如此多嘴一问似的,随之继续说道:“我想参加后日的盛事,姬公子可有何说法?”,如此问法确实些失礼了,就比如说:我想参加大商汇,你有意见么!不是问句,反而有些胁迫的含义包含在内。
桃红和枇杷听到后都不自觉的停下了手边的事情注视过来。姬寒倒未见异常,神色如常的说道:“那就如安谙所愿!我们稍晚几日再走。”
安谙仿佛认定此人会有如此一说一样,也不表示谢意,继续举筷吃了起来。直至吃完早膳,两人也未再见任何的交流,谁也没有提起昨日的事情,仿佛一切都再正常不过的样子。
稍后,安谙表示还要再继续休息一下,便转身进了屋,姬寒望着那翩然消失的背影,有些淡淡的失望,不过也是转眼即逝,而后也离开了院子,不知所为何事忙碌去了。
过了一会儿,安谙从屋内又走了出来,桃红有些疑惑,开口问道:“小姐?”
安谙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在院内活动了一下身体后,还是决定外出再看看,顺便看看当地的钱庄是否能兑换自己所带的银票,为后日的大商汇做些准备,不管如何,都不想再拖欠对方的人情了,即便那欠下来的已然还不清楚。
安谙重新打起了精神,桃红枇杷依然是陪伴在侧。几人这一逛又是从早到晚,安谙回到客栈院中的时候又已是天色渐黑的时辰,只不过,今日姬寒倒未见在院中等待,安谙进院前稍稍留心了一下旁院,见烛火通明,便知主人已在屋内,脚步未作停顿,直接进了自己的院子,烧水洗漱之后便休息了。
第三日依旧如此,只不过安谙又刻意早起了很多,天色刚亮的时刻便带着丫鬟外出了,连早膳都是在外面用的。
如此一来,行为确实有些刻意,似乎暗示了什么,桃红想问又不敢问,转头看了看枇杷,枇杷也是摇了摇头,无人注意的时候告诉桃红:“不要多事!我看小姐情绪不佳,这是有意远离姬公子……”桃红皱着眉头打断了枇杷:“我怎么看着像…两人冷战呢?就好比…两口子闹情绪一样…”话没说完,额头上已挨了一记弹,“胡乱讲什么呢!这种话你也能乱说!小姐的名誉还要不要了?”枇杷低声斥责道。桃红往四周看了看,悄悄吐了吐舌头:“枇杷姐,此话就当我没说过吧!千万别让小姐知道了!”两人悄悄摸摸的又说了一阵子的话总算扯开了话题。
晚上回到客栈时天已黒透,两个院子俱是一片漆黑,安谙脚步略停,张望了片刻,这时,客栈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捎来了一句姬寒留下的口讯:“明日辰末,一同前往,勿急!”一如以前那样简洁,安谙脸色沉静,看不出情绪,也未有只言片语,回屋洗漱之后便直接休息了。
第二日便是大商汇的日子了,清早,天色将亮时街头已是一片喧哗,很多人家都把各自的物品搬出了屋外,路边席地一铺,钱物交易也好,物物交易也好,图的是个心情和机缘。
安谙感觉自己一晚未睡多久便被人吵醒了,起身时才发现时辰已然不早,便赶紧洗漱用了早膳。桃红有些担心:“奴婢看小姐脸色略白,是否不舒服啊?”
安谙听后有些讶异,仔细照了照铜镜,并未见什么异常,也许是照的不够清晰的缘故,想了又想,让枇杷拿出了胭脂,罕见的往脸上略微搽了搽。
辰时刚过,姬寒的马车已然在院外等候上了,安谙客气的打过招呼后便登上了马车,态度疏离客套。姬寒随之而来的几句担心和问候便如那泥牛入海般没了回音,安谙阖上双眼便靠在车厢内壁上假寐,依旧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
两人一路无语,只听得街市上的喧哗吵闹之声不绝于耳。
仿佛过了很久一般,马车才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止了转动。
会场外人潮如海,安谙有些诧异,前几日街头并未感到如此之多的人群,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姬寒解释道:“此地客房和民宅价格飞涨,很多人不愿多花银两,所以选择了距离不远处的小镇暂住,天色未亮时便赶了过来。”
安谙听后神色一顿,自己对此倒是一无所知,这可不是一个好苗头,被照顾的太好就丧失了对很多事情的观察力和敏感度,安谙内心小小的自嘲了一番。
姬寒并未理会会场设置的规则,带着安谙穿过人群,直接上了二层包厢。安谙注意到,会场外的护卫随扈等无一人加以阻拦,甚至问都未问,便直接放行了。
二层的包厢有点像现代的剧院,每个包厢都对着一层的大台,自己所在的这个包厢又居于正中的位置,可以俯视全场,视野极佳,又算隐蔽清净的地方,拉上纱帘,外面便望不进来,而从里面照样可以看到外面。
此刻时辰未到,二层的包厢内才坐满了一半的人,安谙随意扫视了一下,发现左手边相隔两个包厢的位置便是那日乘坐马车的女子,只不过今日装扮的甚为隆重,仿佛出席一个盛典一般,那女子此时也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对上姬寒的视线,便掩唇一笑,不知两人是纯粹的打个招呼而已还是彼此心有灵犀的感应,安谙内心隐隐不舒服起来。
那女子随即又往安谙的面上扫来,本不欲理会,奈何对方的目光打量的有些肆无忌惮,安谙微蹙着眉头,一眼撇去,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之中一片冷凝之色,让人微感不适,安谙正待要说什么的时候,枇杷已然动手一挥,纱帘无风自启,阖上了一半,恰好遮住了彼此的视线!
姬寒仿佛才看到这边的异状,回头凝望过来,安谙一笑,解释道:“这里人多,视线纷杂了,有些无状的打探还是回避的好!”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有些言重了,又解释了一句:“姬公子如遇到熟识之人可随意行走,不必理会于我,本来就是图个热闹而已,不要耽误了公子的正事。”
姬寒认真的凝视着安谙,片刻,才回道:“安谙是否误会了什么?姬某本无事于此,此地也未有能单独走动的熟识之交。”
安谙一听,面色沉静了下来,不再言语。
此刻,二层的包厢里全部坐满了人,安谙悄悄又看了几眼,其余的人全不认识,也暗自好笑自己的反应,怎么能期待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碰到相熟的人呢?况且自己本身的朋友也不多。
小厮上了茶水和点心后,大商汇便正式开始了。
濮阳的地方小官姜主薄首先摇响了金铃,全场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姜主薄个头矮小,两撇八字胡子随着嘴部肌肉的牵动甚是夺目,气势十足的往大台上一站,安谙瞬间便想到了那临街茶坊里的刘元,滑稽又可笑,不自觉的流露出满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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