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沟的上游,有个野湖,占据很大的面积,湖中水色幽深,湖边山青树绿,弯进山谷的隐蔽水浅水边,小小少年提着裤子把一双腿放在水中寻凉,身边有穿着粗衣的仆从在打扇子。少年掀开浓密细长的睫毛,诧异道:“那是谁在唱歌。”
身后的顾小毛道:“真好听。”春绣
顾佳晟站起来,放下裤腿,将鞋袜穿好,“我们去瞧瞧。”
顾小毛欣喜跟上,“走走,看看谁在唱歌,少爷你真不能在水边玩,万一掉下去,有个什么事,小毛我就没命了,奶奶会打死我的。”
“知道了,不是没下水么,啰嗦。”大约七八岁的少年,穿着月白绸衣衫,面白俊眉,气度不凡,一瞧便是家境优渥的大家少爷。
应春浅也是醉了,跟着春生和春绣站在泥地里捉泥鳅,泥鳅没抓着,倒弄了满身的泥,刚开始她还有点矜持,在田边站着不肯下田,春绣撒了她一身的水,她被春生拉着下水,脚踩在烂软的泥里,那种特别的软浓的感觉,说不出来,泥水在指缝间挤压、滑来滑去,像小鱼亲吻一般。春浅渐渐高兴起来,回到小时候的感觉还不错。
“春绣,春浅表妹!”
应春浅抬头,只见远远的湖堤坝上站着位温润少年,烈阳洒落肩头,他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那一抹清丽日光,永亘心间。
那是姨妈家的佳晟表哥,应春浅小小的记忆中,那位永远微笑温和的表哥。
春绣欢快地爬上田埂,对顾佳晟挥手,脆生生地喊:“表哥。”
应春浅也对表哥挥挥手,跟着春生继续在泥水里摸泥鳅。顾佳晟站了片刻,等到了春绣,春绣一把抓住他的手,“表哥,我们在抓泥鳅,一起抓吧!”
顾佳晟抽回手,看着手腕上清晰的一只泥手印,有点发蒙,他连连摇头,“大表妹,我看看就好,我不去。”
春绣再次牵住他的手,拉着就往下跑,“走吧,走吧,我们去捉泥鳅。你放心,我不会对姑姥姥说的,她要是骂你,我帮你说情。”
“不是——”顾佳晟磕磕碰碰被春绣扭到稻田边,茫然无措。
春浅忍不住笑了,顾佳晟最怕春绣,春绣身上有股蛮劲儿,想什么便做什么,顾佳晟是那种事事细心仔细思量的性子,与春绣截然相反,一个是行动派,一个是理念派。
春生看不下去了,将木桶送到田埂上,“大妹,让顾家表弟在岸边看着木桶吧!”
春绣在意的是顾佳晟的参与,只要他一起玩耍,她就高兴了,于是“咚”地跳进泥沟里,继续愉快地摸泥鳅去了,泥水溅到顾佳晟浅色麻布衣裤上,点点泥泞。
顾小毛忍不住道:“大表小姐,你弄脏我们家少爷的衣服了。”
春绣对顾小毛做了个鬼脸,“跟屁虫。”
顾小毛吐舌头,“黄毛丫头。”
顾佳晟衣服已经脏了,便蹲下看木桶里的成果,已经抓了小半桶的泥鳅,在水中翻滚、挣扎,顾佳晟看了一会儿,便热得满头大汗,顾小毛擦着汗,“少爷,我们回去吧,一会儿奶奶醒来,发现你没在家,肯定又好一顿找。”
顾佳晟却望着泥沟里的三人,跃跃欲试,他从小到大都是被当作金贵的少爷养大,不曾指沾阳春水,对于这种泥沟里的欢乐很是羡慕。
春浅包了一头的汗,把头上的衣服解开,擦脸上脖子上的汗,顾佳晟惊讶问:“春浅表妹,你怎么梳了个小子的头发?”
春浅笑眯眯地道,“大表哥,我本来就是小子啊,你得叫我表弟才是。”
顾佳晟摇头笑道,“你就是淘气。”他又蹲了一会儿,热得实在受不了,太阳火辣辣地晒得皮肤生疼,他擦掉睫毛上的汗珠,“表妹,回家吧,太热了,太阳都要把人晒化了。”
春浅也觉得热,玩的虽然高兴,但头顶火辣辣的太阳熬的人快成熟虾了,她爬回岸上,“姐,哥,我要去乘凉会儿,你们也上来,别热得中暑了。”
春生和春绣玩水玩得正高兴,哪里肯上来?不管春浅怎么叫都依旧摸在田沟里。春浅洗干净了手脚,跟着顾佳晟走到湖边的树阴下乘凉。
两人坐在湖边,春浅跟顾佳晟说了她回了家,奶奶要将她扮成小子,以便带来弟弟的缘故。顾佳晟掏出手绢,给春浅擦汗,笑道:“你还真当自己假小子了,这么个小不点在泥里跑来跑去,就不怕泥泞陷住你的脚,把你摔个大趴,滚一身泥,也就成了一条小泥鳅。”
春浅咧嘴微笑,享受着顾佳晟的温柔,他生的真好看,面白脸嫩,眉长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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