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三儿,你能好好说话吗?我脚受伤,人家帮我医脚。难不成你就想看我的脚流血不止?”
“那也不能让男人摸!”春深扯住顾佳晟的胳膊,“表哥,你说,她是不是错了?”
顾佳晟犹豫片刻道:“事急从权,医者仁心,既然是治疗伤口,倒也无可厚非。”
“表哥,我讨厌你,你总是站二姐那边,不疼我。”
“春深,表哥当然最疼你啦,别闹脾气,回头我给你买糖人。”
“我才不稀罕。”
春浅无声叹了口气,顾佳晟对她投来一瞥歉意的目光,春浅微笑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春浅看着渐渐走远的三位少年,衣着虽不华丽,但制作精良,马匹也是高大威猛,应是良种,这几位少年一口官话温润娴熟,显然是大地方大户人家来的,似早有进村之意,真是想不出来头。春浅喊来春绣,压低声音说:“大姐,你别管大黑牛了,我们牵着它慢慢走,你赶紧抄近路回家,跟奶奶说这几人情况,最好是去问问族长。”
春绣跑着去了,春浅接了牛绳,顾佳晟在她面前蹲下,“我背你。”
春浅摇头,春深拉顾佳晟,“我不许你背她。”
“谢谢表哥,你扶着我就好。”
顾佳晟依旧蹲着不肯起来,春深扑到他后背上,抱住脖子,“我累了,走不动,表哥你背我。”
顾佳晟被她揉搓的几乎摔倒,他尴尬地看向春浅,春浅道:“春深今天受了惊吓,年纪又小,你就背着她回家吧,我在这里牵着大黑,一会儿春绣到家了,我爹知道我受伤了,会来接我的。”
顾佳晟点头,背了春深起来,“那我送春深赶紧回家,再来接你。”
云谙音走到应沐瑞并肩,“小丫头找大丫头回家通风报信了,你可做好准备,怎么应对?”
“不应对。”
“嗯?”云谙音挑眉,“我明白了,你这块木头,既然决定进村,那便打算直截了当,来个大认亲?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人家不认你呢?”
“不认?怎么可能!”应沐瑞冷哼了一声,“他们敢吗?”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舅爷爷的身世全朝上下都是个秘密,应家当年弃子求全,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必定找了借口敷衍过去舅爷爷的事,这过去几十年,知道真相的怕也没几个人了。你这会儿跑回去,说你是应家老七房老巷小三房小儿子的后人,你叫人家怎么下台来?人家宗族在这里也算是大族了,也是要脸面的。而我奶奶嘛,那更是应家湾羞耻,人家就算是乡野村民,也是讲究祖宗礼法的,怕是没那么容易被认亲。”
赵元启从身后探出个脑袋,“沐瑞,你别怕,有我给你做主!他们要是敢不认你,我、我就——”赵元启挠头,“我也没什么好主意,谁叫我是个不得宠的,怕是连你们的本事都不够。不过小爷我仗义,会用意念支持你。”
应沐瑞那木头脸也动容,扯了扯嘴角。云谙音哈哈大笑,拍了拍赵元启的肩膀,“有你意念支持,我们一定首战告捷。”
“别取笑我,有意思嘛?”赵元启嘟嘴,婴儿肥的嘴脸十分可爱。
云谙音忍不住又摸了他的脑门,气得赵元启直瞪眼,“你等着,我总有一天长得比你高,那时候我就天天摸你头。”
云谙音点头,“嗯,我相信你。”
应沐瑞:“你俩别闹了,有人来了。”
是春绣领着应永远和春生来了,云谙音扶额,“木头,这是你的祖籍亲属,你好好认亲,我就不打扰了。”丢了马鞍给赵元启。
赵元启问:“你躲哪里去?”
“我去把瘸腿丫头带回家,你没看见吗,表哥背小丫头回来了。”
赵元启:“还是看上人家姑娘脚白么。”
应沐瑞瞪了他一眼,这才从容迎上应永远。
春浅坐在草地上,把鞋子脱了,伤口被这一折腾,又出了血,她真有点担忧,这个年代没有消炎药,这又是石头穿透了脚,要是感染了就麻烦了。
“我家的金疮药那是全朝最好的,这点子伤不会有事的,瘸不了。”
略带清冷的声音,已经听熟悉了,春浅抬眼,云谙音已蹲在她面前,他自顾抓起她的脚丫子,低了头看伤口,“非得折腾,再次受伤,多少药都没用。”
他放下她的脚,背过身,“来吧!”
春浅——
云谙音拍拍背,“快些吧,不然赶不上认亲的大哭戏了。”
“谢谢你。不过,我爹一会儿就来了。”
“我保准你爹来不了,别废话。”云谙音不耐烦,“别以为我是好心啊,我就是看你可怜,一个臭丫头的,那么逞强,脚都这样了,也没见掉一滴眼泪。瞧瞧你妹妹,那娇弱可怜的样子,那才叫姑娘家,好吧?”
春浅:“你这么多废话,我哭不哭,关你何事?”
“当然关我的事,不懂什么叫娇弱,什么叫梨花带雨?算了,跟你个丫头片子,说你也不懂。”
春浅再次无语。“你今年几岁?”
“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