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二丫头手艺好些,人家都说了,考验厨艺最大的考验便是炒白菜,这炒青菜也差不多,原料越简单越考验厨艺。以后谁娶了那二丫头,可有口福了,手艺不错。”
“你是娶老婆还是娶厨师?人家嫁个人为了就是给男人做厨娘吗?赵元启,你这点出息。”
“我又没说你——”
“食不语。”云谙音丢给他一句,埋头吃饭,不管赵元启说什么,都不理会,气得赵元启差点摔了碗。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闻着味道怪怪的。”赵元启拿了那个馍馍问。
“蒿子馍馍,野菜做的。”云谙音吃了一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赵元启咬了一口,点头道:“还凑合,这乡野风味其实还挺不错,特别是那做饭丫头——”
云谙音扫过一记眼风,赵元启低头吃馍馍,不敢再说了。
两人吃完饭,春浅来收拾碗筷。
赵元启问:“你们吃过了吗?”
“吃过了。”春浅手脚麻利收拾了碗筷,放到托盘上,端了欲走。
“等等。”赵元启喊住她,“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跑前跑后的,你姐姐呢?”
“摘茶叶去了。”
“唉,对了,都说兴山县的毛尖茶那是一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家可是有茶树的,能否给我泡一碗今春的明前茶?”
“刚冒点芽儿,我们昨天去看了还不能摘,今天我姐再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摘回一把,如果有的话,回头炒了给你们喝。”
赵元启拍腿,“今年暖得早,这天气已经很热了,肯定有,肯定有。”
云谙音目光悠悠,也有点意动的意思,看来这明前茶的吸引力蛮大的。
“记得换药。”春浅刚转身,云谙音淡淡提了句,春浅回头说了声谢谢,这才端了碗筷去了厨房。
赵元启还沉浸在明前茶里,想着怎么弄一点尝尝,要不去茶场看看?他还没见过茶树长什么样子呢!
云谙音懂得他的心思,提醒他,“这个时辰了,是不是该去祠堂看看热闹?”
赵元启拍脑门,“说起好茶,差点忘记正事,走,去祠堂。”
云谙音站着不动,赵元启催他,“走啊!”
“你知道怎么走?”
赵元启眼波流转,“要不叫大房那春衣姑娘给我们带路?”
云谙音弹衣角,坐回凳子上,翘起二郎腿,“你去请她带路。”
赵元启翻白眼,想起她家的狗,他腿都发软,“这怎么去呀?”他转了一圈,“要不还是叫二丫头带路吧,脚伤了也不是瘸了,慢慢走就是了。”
云谙音却对院子里招手,春裁扭扭捏捏进来,云谙音递给他一张油纸包,春裁打开顿时眉开眼笑,那是刚才碟子里的花生米,云谙音笑眯眯地道:“带我们去祠堂,好不好?”春裁一边吃花生米一边点头。
赵元启跟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向对面的应家祠堂走去,嘴里嘀咕,“这小子,什么时候偷了一包花生米,我都没发现!”
花生米是春种的种子,那盘油炸花生米,可是从种子里拿出来的,可不是随便给家里人都可以吃上的,春裁多会儿就馋那个,奈何二姐看的紧,就给了他三粒,他正馋得不行,没想到云谙音给了他一小纸包,比盘子里剩的那些多了好些。春裁很开心,于是在云谙音几句忽悠下,便忘记族规,带着这两位从西边山冈穿过,沿着破败的村落土围墙走,到了一片庄稼地,翻了进去,跳到庄稼地后,便是祠堂的后屋高大围墙,墙后有几颗高大的松柏树。
春裁指着树,“爬上树,翻到墙上,便能进了祠堂,祠堂是三进,最后这一层是祭拜的,平时议事什么的不会进来,议事都在第二进,那边有个大厅,但今天人多,怕是都站在院子里说话,我们就躲在第二进的耳房里,那里放着村里的屯粮,没人进去的。”
赵元启搂着云谙音的肩,“我算是服你了,这种主意也就你想得出。为什么你就知道人家不让我们进去呢?”
“你见过哪家宗族议事,叫外人进去的?”
“有啊,我们家。”
云谙音踢了他屁股一脚,“上树。”
赵元启抱住树,笑嘻嘻地往上爬,“我又没说谎,你看我们家,大小事,就算是我大哥放个屁,都有一堆人忙前忙后,各色人等,群魔乱舞,而我们这些族亲反而屁都不算一个。外人、内人,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人了!”
云谙音:“专心点,柏树叶尖锐似刺,别刮破手。”
话未落,赵元启已经喊起来,举着手掌,“手划破了,流血了。”
云谙音一跃而起,脚蹬树干,跳上墙头,“你慢慢爬,我先下去了。”
赵元启不作怪了,几个跃起,也跳上墙头,跳进祠堂去了。
春裁在树下喊,“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