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危险的牧师有一段距离。鹤野准备转身奔逃,他突然又想起了家中年纪老迈的父母。
因为不同意自己辍学加入黑社会的关系,固执的老父亲已经有大半年拒绝与自己通话了。母亲虽然还是不时的问问自己的近况,但是对于自己的选择同样非常不满意,经常在她絮絮叨叨的数落中挂断电话。
说起来这些年在黑鹰组打拼混到分堂主的位置也并不容易,多少次刀头舔血,多少次死里逃生。其实自己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在别人的眼里大概也是一个狠角色吧?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自以为可以凭借拳头打出一片天地,然而,在那些真正的恐怖强者面前,其实比蝼蚁也强不到哪里去吧?
决定了,舍弃掉黑鹰组的一切,到国外去重新开始生活。
如果努力的改头换面的话,如果在社会上站稳脚跟,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哪怕只是干一些类似工地搬运的体力劳动,哪怕只是拿着微薄的工资。
父亲应该也会觉得满意了吧,会愿意和自己通话。母亲应该也不会再对自己有那么多不满了,至少不用每次都絮絮叨叨的责备自己,可以好好的聊聊天,好好的沟通一次。
鹤野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新生活的光明,而这时他也看到了突然从胸口冒出来的一把黑键。
从自己的胸口怎么会冒出这种奇怪的东西?鹤野的脑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那个男人的武器么?那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牧师,果然也是一个怪物啊。
不过真是好奇怪,奇怪又好笑。
为什么那个男人的武器是这样的看上去笨拙无比的黑色棍子呢?并没有听到背后有人追来的脚步声,那么这黑色的棍子大概是被投掷过来的吧?
看上去明明是钝器的样子,为什么仅仅是投掷过来就足以贯穿自己的身体呢?是这么锋利的武器么?又或者自己这个普通人的身体对于这些怪物来说实在是太过脆弱了?
真是好笑啊,突然好想笑。鹤野的嘴角裂开,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睛里却已经流出泪水。
一开始只不过是为了向那个叫做白明的古怪学生要保护费吧,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
真是可笑啊,好想笑,嘲笑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生活,竟然又在莫名其妙中结束。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笑呢?自己这名为一条鹤野的人生……
言峰绮礼再次在双手上祭出了几枚魔术黑键,没有再去看倒在血泊里的鹤野,将目光锁定在康斯坦丁的身上。
“那么就请让我领教一下吧,圣堂的前辈,埋葬机关的长官所拥有的力量。”
康斯坦丁也在注视着绮礼,他充满警惕,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去看过那个被他带到这里的一条鹤野一眼。
虽然他们表面上并不如吉尔伽美什一般骄傲,然而在这些强者的眼中,一条普通生命的价值也许真的和蝼蚁没有太大的差别,根本不值得他们多看上一眼。
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慢与轻视,这也许就是强者之于弱者的基本态度,这也就是身为弱者之人们的最大罪孽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