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到了,也都跟着跪在地上。
百姓们见县尊和县丞等人都跪了,顿时齐刷刷跪了一地,根本不敢抬头。
公孙续轻轻叹了口气,他曾经想过废除某些场合的跪拜礼,但是却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就连母亲侯悦都不支持,认为尊卑有序,不可轻忽,于是只好把这个想法暂且压了下去。如今再次看到满地都是战战兢兢的百姓们,心里还是有些不愉快。他跳下马来,大步向前走去。
公孙丁和百余名护卫赶紧翻身下马,四散开来簇拥着公孙续向前走。
郑评听到公孙续的叹息声,顿时心里凉了半截,还以为公孙续对自己大为不满。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正准备跟过去,忽然身子一颤,震惊地盯着侧前方——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后面,自家小舅子王良和几个爪牙被捆得结结实实,被几名青衣骑士横着架在马背上,嘴里还塞着破布。他立即明白那个大将军和那个先锋将领为何对自己不瞒,原来是小舅子不知为何得罪了大将军啊!他恶狠狠地瞪着王良,惹谁不好,竟然去惹大将军?那辆马车内应该就是大将军的家眷,莫非王良又一次色迷心窍,竟然冒犯了大将军的妻妾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个冷颤,恨不得扑上去把王良一刀两断!
王良也看到了郑评,顿时嘴里呜呜叫着,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郑评冷哼一声,快步向公孙续追过去,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搞清楚王良这竖子到底做了什么,若是可以救,自己肯定会施加援手,若是大将军一定要治罪,也唯有袖手旁观了!
“下官(草民、小人)等恭迎大将军!”余熊成等人见到公孙续大步走过来,纷纷叩头迎接。
“诸位免礼!”公孙续淡淡吩咐一句,继续向着前面的百姓们走去。
公孙丁挥了挥手,带着护卫们抢上前,走在了公孙续前面,淮南初定,难保不会有人为了给袁术报仇而行刺公孙续。
公孙续走到人群前方七八步的时候停了下来,伸手虚扶一把,大声叫道:“诸位乡亲,某就是骠骑大将军公孙续,能得乡亲们前来迎接,某感激不尽!都请起来吧!”
“多谢大将军!”百姓们参差不齐的道了谢,相继站了起来,前面的人依旧不敢抬头,后面的人却从人缝里偷看公孙续,同时低声窃窃私语。
公孙续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个来回,高声问道:“本将军已经下令减免淮南两年赋税,乡亲们有没有看到官府下发的公文?”
郑评一怔,公孙续为何一到长丰县就询问减免赋税的公文是否下发?他猛然醒悟过来,迅速回头望了一眼王良,心里有七成把握王良肯定是去乡下收税,结果撞上了公孙续!他不禁又悔又恨,刺史府的公文昨天黄昏时分就到了,只是考虑到天色已晚就没有立即张贴出去,没想到只是延迟了一夜时间,王良就捅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不过他随即又稍稍松了口气,王良出城在前,自己发布公文在后,又对王良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公孙续应该不会把自己也牵连进去吧?
王良听到公孙续的发问,顿时面如死灰,他昨夜在县令姐夫房中看到了刺史府衙门的公文,那么按照惯例今日一早必定会贴出来!
果然,百姓们七嘴八舌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公孙续开始脸色冰冷如水,心里已经给王良判了死刑,不过又听了几句,得知县衙今日一早才贴出刺史府的公文,不禁又犹豫起来,王良是否提前知道减免赋税的事情呢?若是知道,肯定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若是不知,最多算是敲诈勒索,无论如何罪不至死!诚然,自己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王良的生死,但是这和自己即将推行的‘法治’相违背,为了区区一个王良,完全不值得这么做!他本想当众宣布王良的罪行,然后连同长丰县令一起治罪,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有些不合适,还是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做决定!
公孙续招招手让县丞过来,问道:“汝何名?”
余熊成躬身行礼,低声问道:“启禀大将军,小人是长丰县丞余熊成。不知大将军有何吩咐?”
公孙续沉声道:“让人把县衙审案的桌子搬出来,本将军要审理一桩案件!”
余熊成心头一沉,刚才看到王良的狼狈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妙,这时见公孙续要当众审案,显然和王良有关,但愿不要牵连到自己!他答应一声,立即安排几名衙役回城去搬桌子。
郑评大惊失色,公孙续准备当众审案,显然要把这件事闹大啊!自己只怕没什么好下场!
王良浑身冷汗涔涔而下,心里悔恨万分,早知如此,当时还不如向公孙续坦白认罪!
百姓们却不管其他,见骠骑大将军竟然要当着数万人的面审理案件,无不大感兴趣,纷纷向前拥挤,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