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当空,高顺在镇子里到处转了一圈,又亲自在几条路口和高处安排了明哨和暗探,这才带着亲兵们回到镇内歇息。
公孙续本想让高顺在身边随时听用,不料诸葛亮提出去荆州一行,正好手头没有得用的将领,于是他命令高顺带着五千骑兵把诸葛亮护送到荆州和淮南的边界处,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临时驻扎几天,等到大军到来的时候这五千骑兵正好可以做先锋。
高顺把诸葛亮送到江夏境内,带着队伍原路返回,驻扎在了这个废弃的镇子里,反正他们干粮充足,又正值盛夏,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一宿。此地距离弋阳县城只有五六十里,距离江夏也不足二百里,可进可退,是个绝佳的临时驻扎地。
镇子里完好的房屋不到十栋,高顺住在镇子南面的一栋青砖大瓦房内。他刚睡下不久,忽然听到有马蹄声迅速接近,立即一个跟头爬起来,抓起兵器向外走去。此地距离江夏并不算远,来者很可能是荆州军的骑兵。
其他人也都听到了马蹄声,迅速爬起来严阵以待。
高顺刚走到镇子边上,一个哨兵飞奔过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高将军,诸葛公子回来了!”
高顺大吃一惊,诸葛亮此时应该去了荆州才对,为何忽然回来了?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他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诸葛亮在随从的搀扶下下了战马,双腿颤抖不停,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痛,毫无疑问已经磨破了皮。他骑术很一般,为了加快速度赶路,让人把自己绑在了马背上,这一路狂奔真是吃尽了苦头。
高顺看到诸葛亮趔趄着走过来,急忙问道:“诸葛公子,可是荆州有变?”
诸葛亮摇了摇头,颤声道:“并非如此,先进去再说!”
一行人回到镇子里,诸葛亮洗了把脸,又喝了半壶水,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
高顺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低声问道:“诸葛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诸葛亮压低声音,详细说起了江夏城内的情况。
高顺认真倾听,偶尔插嘴询问几句。
诸葛亮说完后,抓起水壶灌了几口,轻声道:“情况就是如此,等到蔡德珪整合完城中兵马,再想夺取城池就唯有强攻了!故而某觉得现在就是奇袭江夏的绝佳时机,不知高将军可敢随某冒险一搏?”
“有何不敢?此等良机岂可错过?干了!”高顺毫不犹豫地点头赞同,他正想着尽快立个大功好将功赎罪,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哪有放过的道理!
诸葛亮抚掌笑道:“高将军果然爽快!放心吧,此事不说十拿九稳,七成把握还是有的!”
高顺大笑道:“某以前经常有四五成把握都敢搏命,更何况七成把握?出发前主公吩咐过,凡事都以公子为主,某只管配合就行!请下令吧!”
诸葛亮心里颇为感激,高顺是百战悍将,论起资历也比自己老很多,做事却十分谦逊,没有半点盛气凌人的意思。公孙续的命令固然是一个重要原因,高顺自身的谦逊和淡薄也值得钦佩。
于是他也不客气,沉声道:“请高将军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好好歇息,明天天黑之后就奔袭江夏!”
高顺点了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问道:“诸葛公子的伤势如何?”
诸葛亮强笑道:“并无大碍!高将军直接称呼某的表字孔明就是。”
高顺笑道:“既然如此,孔明也不必一口一个高将军,唤某的表字伯平吧。”
诸葛亮现在无权无势,但是将来必定被公孙续重用,吕布瘫痪不起,去倭国的事情难免成了泡影,因此高顺对诸葛亮十分客气,说不定将来就有求到对方的时候。
高顺出去后,诸葛亮立即关上门,凑到火把光前面,撩起衣袍看了看伤处,咬紧牙关自己上好药,趴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就不想再动弹。他明明疲惫不堪,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不断回想着自己的计划,思索着是否有什么纰漏,直到天将拂晓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睡去。
诸葛亮在荒郊野岭的镇子里半夜睡不着觉,江夏城内的刘备亦是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把关羽叫到书房内,向对方解释白天看到诸葛亮时的疑惑。
“原来那人就是公孙续的使者!”关羽恍然大悟,随即又更加疑惑,“既然对方是公孙续的人,兄长为何还向他拱手致意?”
“二弟看看这个就明白了!”刘备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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