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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定地拍拍手,笑道:“出什么?都收工了。”
丫头回头一看,惊得用手掩住了嘴:“哇塞!你怎么做到的?!”
从我明白自己与众不同的那一天起,我一直期待着别人的这种反应,如今从我心仪的姑娘身上体现出来,简直是锦上添花。多亏师父当年教我“剃头三度”,如果我没有练出如此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而是笨手笨脚地解开腰带脱下裤子再提起来,任何一个女人见了都会觉得我是个粗鄙下作的街头小流氓,根本不会感到神奇,正如丫头第一次见我杀苍蝇时还以为它们是被我臭死的一样。女人总是纠结于表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而现在,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装酷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
丫头用崇拜的眼神把我从头到脚扫了好几个来回,这才走过去拎起碎落在地的半截残肢,惊喜道:“太神了,还带切割功能呢,顺便把那两只也碎一下呗。”
我当然不介意再表现一把,可这几具毫无攻击性的尸体丝毫激不起我的敌意和杀气,碎尸宣告失败。但这种有损我刚树立起来的威武形象的事不好明说,我便踢了踢毛茸茸血淋淋的尾巴,漫不经心道:“杀鸡何需牛刀?手撕就可以了,这些丑八怪是什么玩意?”
“恐猫,”丫头介绍道,“它们平时像小猫咪一样温顺,可一旦看见长得比自己漂亮的生物,就会妒火中烧,变得比疯狗还抓狂。”
我惊讶地打量着恐猫们的尊容,感慨道:“那它们抓狂的机会还真不少。”
丫头笑道:“别看它们又丑脾气又不好,味道可是很不错的。”
我左看右看:“这浑身带刺的怎么吃,要是三师兄在就好了。”下山才这么一会儿我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先前出发时本想向他道个别,考虑再三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很可能会炒一碟青椒肉丝为我饯行,那样我恐怕就舍不得走了。
“生火你总会吧。”丫头说着抽出短剑,三下五除二将恐猫们的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然后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工具和调料,有模有样地捣鼓了一阵,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美餐就摆在了目瞪口呆的我的面前。
“尝尝看。”丫头双手抱胸很有成就感地对我说。
我尝了一块,这味道,嗯……我又尝了三块,这感觉,哇……我又……
“给我留点。”丫头说。
其实我学过忍抑之术,一点也不怕饿,只有真正的美食才能令我如此失态。能把恐猫这么丑的动物做成金黄酥脆香气四溢令人欲罢不能的佳肴,足见丫头的手艺跟三师兄有的一拼。她说这是从小在醉烟坊学的,加上后来浪迹四方又提高了不少。再厉害的大侠也要吃饭,所以闯荡江湖时身边能有一位赏心悦目的好厨子是件很幸福的事,三师兄只是个好厨子,上天安排既赏心悦目又厨艺精湛的丫头出现,不能不说考虑得相当周到。
丫头吃肉的姿势让我想起在清虚观里遇见的那群佳丽,她们吃根土豆丝都必须微微侧头轻轻闭眼翘起小指撅起小嘴来回吹上几下再用柔软的舌尖小心地卷进口中还要马上用手绢轻拭嘴角然后露出一脸的“哎哟吃太多让您见笑了”的羞涩状。
丫头的吃法就简单得多,撕肉,张嘴,吃,像个正常女子。我喜欢正常女子。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这松鼠竟也吃起恐猫的肉来,我一直以为松鼠是素食主义者,难怪它那么胖。丫头对小宠物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轻声打了个嗝,用手梳理它那厚厚的毛,表扬道:“刚才多亏你的报警,好样的。”
小松鼠咽下嘴里的肉,昂首挺胸,“唧唧”了好几下,仿佛在说:“义不容辞,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