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还是可圈可点的,甘醇浓郁,训练有素,连眼角的细纹都柔和得像早春融冰的山泉,看上去即使你煽他两耳光扒他三层皮他依然能保持笑容可掬的样子。
“在下白帅帅,家父乃智虚国师白蚩皇,”他微微欠身,一只手轻轻扶住胸前的向日葵花环,声音尖细妖娆有如烟花巷里的风尘女子,浑身散发处浓烈的脂粉和花香味,“得知几位贵客远道而来,特命我在此恭迎大驾,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丫头不高兴地说:“这就叫招待啊?把我们跟这帮傻子犯人关在一起。”
“他们不是傻子,也不是犯人,他们是家父的崇拜者,爱屋及乌罢了。”白帅帅的目光里蕴藏着浑厚而饱满的悲悯,语气中满是谦恭。
蓝止歌不解:“谁会把自己的崇拜者关起来?”
白帅帅叹道:“唉,这些是崇拜到走火入魔的。”
丫头问:“怎么个入魔?”
“很要命,有的不要自己的命,有的想要我的命,还有的想要其他崇拜者的命,关起来对大家都是一种保护。”白帅帅无奈地耸耸肩,下巴轻细地抽动了一下。
陈晟之指着那群人笑道:“哈,就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子,还能杀得了人不成?”
白帅帅一愣:“什么女娃子?他们是男的。”
如果这时候我在喝水,一定会喷他一脸,这帮崇拜者明明都是少女的装束,皮肤白嫩,体态妖娆,有不少还涂脂抹粉的,说话一律轻声细语,最有力的证据是其中好几位在专注地刺着十字绣……除非细看其它部位的特征,才能发觉竟真是一群男的。
后来我们才知道,在白帅帅身体力行的感召下,智虚国近几年刮起一阵性别反转的流行风,妩媚阴柔的男子和冷峻刚毅的女子一夜之间成为人们追捧和模仿的对象,这一变化的最大受害者就是街头的流氓色狼们,误伤不断,犯罪率急剧下降。
我感慨万千:“这儿的人这么瞎折腾还能繁衍至今,真是个奇迹。”
白帅帅做了个掌心向上托起的手势,眉头微微上扬,语调抑扬顿挫:“一成不变是没有进步的,智虚国正是有了这样一群敢于打破传统开拓创新的不凡灵魂,才变得如此生机勃勃。”
“恶心!”乌云落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骂道,“无知的信徒捧着一个无耻的丑八怪,就是所谓的生机?”
白帅帅轻轻撅了撅嘴唇,略带忧伤地说:“长得帅有魅力是我的错?人们喜欢我崇拜我是我的错?全天下只有你觉得我不帅,显然你的审美观有问题。”
我举手插了一句:“呃,其实我也觉得你不帅。”白帅帅递过来一个娇嗔的眼神,我好不容易才把翻腾到喉咙口的混合物给堵了回去。
丫头纠正道:“不是不帅,是丑,丑得令人发指,不男不女。”
白帅帅眼角微微抽动,颧骨上的皮肤绷了起来,笑容也卸掉了好几层,薄薄的显得很空虚。那帮崇拜者的反应更为强烈,龇牙咧嘴要冲破狱卒的人墙过来拼命。一个长相酷似猫头鹰的崇拜者尖叫道:“你说什么!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是分不清美丑的傻瓜吗?!”
我忍不住笑了:“说得好,你这辈子所有的智慧都凝聚在这一句上了。”
猫头鹰暴跳如雷:“找死啊,我可不是吃素的!”
丫头回敬道:“当然,你是吃屎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