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都会被牢牢吸上去;内外城墙之间隔有两丈厚的空气缓冲带,顶端连接着无数个气压制动投石器,当外城墙受力向内挤压时自然触发,将巨石和火球抛向敌方,借力打力,防不胜防。除此之外,城池内外的缓冲地带还遍布着不为人知的机关暗道,天衣无缝的防御体系加上成千上万傀魈守军,使莫非城成为史上最牢不可破的城池。城内又是另一番景象,不论城外气候如何变换,莫非城中始终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宛若世外桃源。于是这座固若金汤又风景如画的完美之城就成了人们趋之若鹜的幸福家园。据史书记载,智虚国第三任国王出巡时误入一片沼泽,无意间发现这座沉寂的古城,城中空无一人,但城墙完好无缺,所有建筑一应俱全,仿佛从天而降,只待来客。当时国王说:“莫非我在做梦?”莫非城由此得名。
“我们是要去拿下这座城吗?”丫头兴致勃勃地问道。
乌云落冷冷道:“痴人说梦,这座城从未被攻破过。”
“这有什么难?让你那性情古怪的三哥发大水漫过城墙,咱们坐着船就能轻松进城,”丫头侃侃而谈自己的计划,“不过,城墙上那一层磁石倒是让你的能力毫无用处了。”
“你以为只有城墙这一道防线吗?莫非城是天赐之城,它有克我的方法,自然也有对付其他魔君的手段,只是至今没人突破过第一道防线,也便不可能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机关了。”
丫头咬了咬嘴唇:“那五大魔君联手,遇到克你的,让别人去,遇到克别人的,就你上,以长攻短就能破城。”
乌云落侧目看她:“黄毛小丫头脑子还挺好使。”
丫头一挺胸:“哪里小了?我叫丫头,不是小丫头,毛一点都不黄。”
“呵。”乌云落淡淡一笑。我如闪电般冲到她和丫头之间,双手抓腰带,高度戒备。
“你干嘛?神经兮兮的。”丫头不解地问。
“她一笑就说明要发招了。”我目不转睛,声音颤抖。
乌云落这次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蠢蛋,我出招时是会笑,但笑不一定就是出招,就像你脱裤子也可以是尿尿,难道我觉得有趣时还要哭不成?”
我得承认,她说得有道理,是我的逻辑没有学好。我还得承认,她笑起来很有女人味。但我嘴上不会说出来:“那你刚才笑什么?”
乌云落说:“我笑这丫头太天真,若想五位魔君联手,比让我们两国停战还难,一山难容二虎,何况五个?”
“莫非城这么难搞,我们还是别去了,”丫头对狄叶说,“不如你叫那人出城来跟我们汇合,然后一起绕道去天机窟多安全。”
狄叶不容置疑道:“要去天机窟,必进莫非城。”
这一刻,离开清虚观下山时的情景又跃入我脑海,耳边是师父说的“你身怀绝技天下无敌”,山下是一望无垠神秘陌生的广阔天地,胸中是自己纵横四方所向披靡的热血画面,那时我以为所有对手就像三师兄做的汤圆一样吹弹可破,所有困难就像大师兄打在我身上的拳头一样微不足道,而江湖就像丫头的小手一样牢牢地攥在我的掌心。在经历几番波折、数度死里逃生之后,我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比那汤圆和拳头更强大,江湖也远比一个棋盘复杂,如何实现目标我并无头绪,下一步该怎么走也如四周的薄雾一般迷蒙,更危险的对手,一切的答案也许就在这莫非城里。
翻过两座山,穿过一片面积不大的平原,再沿着一条阴暗狭长的河床向东南方向走了大约三个时辰,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此时已近黄昏,夕阳悬于我们身后的地平线上,残余的微光在我们前方大约二十步的地方踯躅不前,挡住它的竟是一堵上下左右都望不到边际的无形之墙。脚下的河床在此被拦腰截断,天与地连成灰蒙蒙的一片,所有景物似乎都被这堵墙一口吞没了。它静静地矗立着,仿佛在向人们宣告这里就是世界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