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道,“都会飞了,会说话也不奇怪。”
不过这头猪还真不会说话,对凌金的搭讪毫无反应,也有可能会说话只是它在上班时间不允许聊天。一眨眼功夫,他们就飞到一座陌生的城池上空。擎天猪发出“咻咻”的声音,稳稳地降落在一条空荡荡的街道上。
阴风呼啸,苍凉刻骨,放眼四顾,除了零零星星、千疮百孔的残垣断壁,几乎看不到一丝人类文明存在过的证据。他们仿佛置身于遥远的古代遗迹,嗅觉和听觉却感知到坟场的气息。
正前方,一辆残破的马车发出哀婉的*,半块牌匾悬在空中吱吱呀呀,晨曦初露,借着微光依稀可辨“庄辟”二字。荒草盈阶,青苔遍地,门内漆黑一片,几扇残破的木窗上挂满碎布条,在风中乒乓作响,此起彼伏。
“这什么地方?不会闹鬼吧?”凌金问沙本善。
“鬼?早被人吃光了。”一个极具磁性的浑厚声音夹在寒风中从背后传来,虽然悦耳,却令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沙本善和凌金转过身,薄雾迷蒙,离他们十来步的地方隐隐露出一座石拱桥。
桥墩下插着两支火把,光影交错的乱石堆中蜷着一个瘦小的身躯,这体格与那声音很难对上号。
他在地上拨弄着什么东西,没有看他们一眼,也没有起身过来的意思,就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沙本善和凌金的存在也与他毫无关系。
沙本善和凌金走过去,站在他身旁,不知道是否该开始自我介绍。
那人缩在地上像个顽童,轻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左手握着大半块烧饼,右手缺了三根指头,不时用仅存的大拇指和食指从饼上掰下一小撮,搓成碎末落向地面。
火把的光照亮了石缝间的一群蚂蚁,它们有的叼着饼屑步履匆匆,有的往来穿梭奔走相告,有的齐心协力合作搬运。
沙本善和凌金被这群小东西深深吸引住,全然没意识到在这样一个荒凉阴森的地方和一个陌生人围在一起看蚂蚁搬食物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
直到这块饼被瓜分完毕,二人才回过神来,那人也轻吁一口气,拍拍手掌,自言自语道:“蝼蚁王侯,浮生若梦。”
凌金说:“你可真有爱心,蚂蚁都喂得这么仔细。”
那人似乎轻声笑了一下,依旧低着头,道:“天下生灵千千万,没有谁是人的对手,像蚂蚁这般弱小的,更是轻轻一捏就能置它于死地。但别忘了,人死之后,肉身不过是蚂蚁的腹中餐。所以,趁自己还活着,对蚂蚁们好一点。”
“呃……”沙本善和凌金无言以对。
那人站起身,打量着二人。沙本善和凌金也看清了他的全貌:布衣草鞋,双臂颀长,全身没有一件饰物,皮肤略显棕色,颧骨凹陷,眼神锐利,鼻子又宽又扁,鬓角长着外族人才有的红色卷须。
沙本善肚子里一堆问号,不知该冒哪个,他先开了口:“在下鲁天赐。”
又是他!作为江湖第一大帮——“人道盟”的盟主,这排场未免太过简朴。自从上次在对付人贩子和黑白双煞的战斗中见过一面后,沙本善再也没听过鲁天赐的行踪。
鲁天赐并不在意二人的疑惑,自顾自向街道走去,目光落在那处破败凋零的旧阁楼上,嘴里说道:“这*曾是天下第一楼,繁华无双,如今也落得如此凄凉。所谓风光,不过昙花,在这废墟之中幸遇二位,有风沙助兴,无闲俗烦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他语调不紧不慢,口气中透着一股得失随缘的淡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