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娜.海根?!凡妮莎无法相信这一事实,就连布兰特也被这真相震惊了。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泰伦斯,而是布兰特的亲姑妈?所有这些事,残害孩童、偷梁换柱、杀人灭口,竟全都出自王后迪安娜之手!
“她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凡妮莎问那指挥官。
“男孩和欧瑟佣兵团。”指挥官忍着痛,呲牙咧嘴,尽量避开雷纳的匕首。
果然,迪安娜王后打算陷害泰伦斯亲王。凡妮莎眯起了眼睛。原来这一切都是布兰特的姑妈在捣鬼。
从这场阴谋当中,公主嗅出了机会。
凡妮莎与雷纳耳语了几句,然后转身吩咐军医为瘸腿指挥官治疗,军医将他的耳朵复原,尽量让人看不出他受过刑讯逼供。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接受你的恩惠。”指挥官恐惧地向后瑟缩着。
“你太高看自己了,这可不是恩惠,”雷纳注视着不远处的凡妮莎和布兰特,低下头继续为指挥官清理伤口,“这只是报酬而已。”
“报酬?”指挥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然,他有理由不相信刚刚复原的耳朵。
雷纳没有回答他,而是从鹿皮囊里捡出一个小药瓶,朝遍地狼籍的战场走去。
凡妮莎与布兰特的对话声音越来越大,随风飘入指挥官的耳中。
“这世上所有公主的脑子都是冰雪结构吗!”布兰特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冲凡妮莎大吼,“为什么你总是作出如此残酷的决定!总之我不会让你们伤害那孩子一根头发,想杀他,就先来要我的命吧!”他抽出长剑,剑刃上血迹斑斑,泛着冰冷的死亡光泽,仿佛在应和王子的呐喊。
“男人拿不了主意,只好女人作决定。”凡妮莎平静地注视着布兰特,伸手将他的剑推开,“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这次不行,”布兰特坚持着,他柔声道,“听我说,我们把那男孩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隐姓埋名,平安长大。”
“谁送他?”凡妮莎尖刻地指出,“送到哪?哪里安全?你让他孤身一人地长大、还是被送他的人出卖,再次面对王后的屠刀?”凡妮莎嘲讽地点着头,“关于全世界的公主,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的脑子也许是冰作的,你那好姑妈的脑子里可是装满了血脚蜥的胆汁哪,她肯为陷害泰伦斯而牺牲整整两个佣兵团,不杀掉安迪她岂会罢休!”
“我们在说安迪,不要扯上王后!”布兰特莫名地烦躁,他把长剑再次横在胸前,“总之,我的荣誉感不允许谋杀和欺凌弱小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
“我恐怕已经发生了。”凡妮莎遗憾地说,“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口。你知道雷纳的箭有多快。”
布兰特的眼睛几乎喷出火焰,果然,展眼四望,唯独雷纳不见了踪影。他愤怒地把目光投向眼前的女孩,看进她的眼睛,希望找到一丝掩藏于眼底的暗示,有那么一瞬间,王子想也许这是一场演给旁人看的戏,凡妮莎不过利用了自己的本色演出。“你真卑鄙!”王子咬牙切齿地说,然后翻上身边的一匹战马,将马头拨朝辎重车队的方向。
“站住!”凡妮莎以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大喝一声,佣兵们纷纷向她转过头来,“我想你应该听完我的话。你们大家都应该听完我的话!”
公主站在刚刚结束战斗的土丘顶上,目光在佣兵们脸上逡巡,夕阳下,微风吹拂着她染血的衣袂,栗棕色的卷发在脑后飘扬,许久,凡妮莎以公主的威仪说道:“昨夜以前,欧瑟佣兵团还是受雇于泰伦斯亲王的,可是现在,来自王后的势力不遗余力地想要将我们扑灭碾平,只因我们握有一个未来国王的候选人,”凡妮莎把目光投向欧瑟,“还有贪财忘义的副指挥官霍斯特,正是他暗中吃着王后和亲王的双份佣金,最终惹恼了迪安娜王后。现在,为了平息王后的怒意、为了能活下去,我建议我们交出那个贵族男孩,并改弦易帜,从此烈炎之国再没有 ‘欧瑟佣兵团’的旗号!”公主把话说完,期待地看着佣兵们,等着他们作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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