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她。”过了很久,唐纳德的话打破了船舱里可怕的宁静。他目光如炬,从一开始见到索兰达出现就没有停止对她的注视,“我相信她已经与之前不同了。况且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他转身向骑士团成员说,“我们都是宣誓的骑士,有义务保护弱小,我们必须回到新月城去解决这件事。”
“谢谢。”凡妮莎朝爵士点头致谢,心中充满感激。
“不必谢我,我作出这样的决定根本与你刚才那番感人演讲无关。”唐纳德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使得船长答应你转道新月城,我们本来是要登陆女王角,从陆路回绝冬城,但是为了新月城里的妇女儿童我们愿意耽搁几天再回家。”众人纷纷点头赞成。
“我知道,但还是感谢你能相信我的忏悔。”凡妮莎穿过人群,下到更深的舱底,麦特紧随其后。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是凡妮莎公主?”四下无人的时候,麦特问道。
“拿什么让他们相信?”凡妮莎苦笑着反问,同时解下长剑和锁甲,酒舱里闷热难当,她再也负重不起,急需卸下所有负担,“指着大象说这是只蚂蚁?”公主摇摇头,“况且,他们对我的印象不见得比索兰达好,就让我代替你的心上人继续统领这支骑士团吧,毕竟——”凡妮莎忽然调皮地眨眼,“虽然不敢恭维她的外貌,但还是挺唬人的。”必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公布自己的身份,但不是现在。
“他们说的那些……”麦特挑了块比较干爽的草铺坐下来,看来这艘船经常搭载偷渡客,稻草铺都是现成的,“关于索兰达的那些,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凡妮莎在王子对面坐下来,干草被无数过客的身体压得扁平,但水份还在,这里是离海水最近的地方,而且酒舱内的好酒大多经由此处搬运,草皮先于水手享用美酒,然而跟人类一样,它们喝着美酒,吐出的却是酸腐恶臭的气息,凡妮莎早已习惯了旅途中的任何气味,眉头都没皱就一屁股坐在了湿漉漉的草铺上。“但她确实作了些不好的事,惹恼了这些骑士老爷们。”
“她背弃了他们。”麦特轻声说,他把头埋进双膝,凡妮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听得出失望。
凡妮莎敲开一桶酒的盖子,把上半身探进酒桶里,那酒桶由两人合抱的原木掏空而成,里面的酒液来自遥远的传说大陆,公主被冲天的酒香呛得在酒桶里打了个喷嚏,这才把嘴凑近酒面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味道不赖。”她在酒桶里瓮声瓮气地叫道。确切地说有点像大周的米酒,不过酒劲更冲,大概是时间还短的缘故。海上航行,没有哪艘船的酒舱是长年不动的,有时酒的更替比水手还要频繁。
“你听到了,他们说她抛弃了盛夏之国的兵士,投向血狼卫的阵营。”麦特不肯饶过自己,固执地继续说下去,“索兰达从没提过她还有一段这样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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