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色的,椅臂和靠背镶有宝石或黄金,发出若隐若现的光芒。这宝座奇大无比,一个大男人坐上去也会变成侏儒,可见这并非凡人尺寸。座中无人,只有一团黑暗。
宝座前的红纹大理石台阶共七级。小女孩单独爬上台阶,这些台阶又宽又高,她必须两脚都踏上一阶后,才能再爬另一阶。她爬到第四级后停步,这级台阶刚好是七级台阶的中间一级,阶上正对宝座处竖立了一根粗壮的大木块,顶端挖空。小女孩双膝跪下,俯首微侧,把头放进那个顶端空穴后,静跪不动。
宝座右侧暗处突然步出一个身影,朝小女孩静跪的台阶大步逼近。他头戴白色面具,身穿束腰白羊毛长袍,手持一支五呎长的闪亮钢剑。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迟疑,马上两手合执长剑在小女孩脖子上方挥动。鼓声暂歇。
剑锋挥到最高处静止时,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由宝座左侧蹦出来,跃下阶梯,以较为细瘦的臂膀阻挡献祭者持剑的双臂。长剑的锋刃在半空中闪闪发光。小女孩的白色颈背裸露,黑发由颈背处分为两股垂下。两个不见容貌、宛如舞者的黑白人影,在静跪不动的小女孩上方对峙片刻。
四周寂静无声。
凡妮莎自梦中醒来,心惊肉跳。
“想伊丽娅了?”雷纳的声音在窗口响起,接着是他跳进屋来时发出的轻微声响,“你高喊着她的名字。”
“我梦到她被献祭给黑暗。”凡妮莎抬手抚上额角,鬓边尽是汗水。
“她死时心满意足,”雷纳坐到公主床边,安静得像此刻的月光,“没有半点痛苦。”
“布兰特中毒的事让我久久不安,”凡妮莎依偎在弓箭手怀中,“我总觉得一切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唐纳德爵士已经在查当日与布兰特接触最频繁的人,相信我们不久之后就会有答案。”
“直觉告诉我那根本没用,”凡妮莎努力回忆刚才梦中的那座大殿的模样,“有人在用王室的血脉制造黑暗武器。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我们不出手阻止,布兰特一定会再次遇险。不光是他,还有六国上下所有的王储。”不知为何,此刻公主心中所想也包括那个山陵矮人。“也许,”公主突然坐直身体,“这正是王者之怒想要向我展示的神迹?”她挣扎着想要下床把自己脑海中的神殿画出来,却被雷纳制止。
“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雷纳按住凡妮莎的肩膀,“战斗和解开迷题的事先搁在一边,否则我们就要失去一位好女王了。”
凡妮莎苍白地笑笑,摇摇头,“这几天布兰特虽然恢复了正常,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对方的计划不应该如此轻易便被破坏,现在,大军离绝冬城越来越近,我的情绪也越来越激荡不安,你说,这会不会是伊凡投下的另一个圈套?”公主的指甲深深陷进雷纳的手臂,“他想要夺去我的江山,想要控制一切,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