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离开,私下与自家夫人闲谈之时,孔弥远才感慨了一声。
“日后若是这两个孩子犯了错,我恐不忍苛责啊……”
尚书夫人虽也点头认可,但还是笑话他:“你这话若说出去,那你这大儒之名怕是就要坐不住了。”
孔弥远失笑,“也只说与夫人听了。”
……
好事成双,在薛忱通过孔弥远的考核,和唐今成为同门不久,边关就传回来了捷报。
历经三年大战,边夏国终是坚持不住了,主动派遣使臣递交了降书,向大商求和。
朝堂上在经过一番讨论后,最终还是决定接受求和。
三年的大战对国库损耗不少,再战下去,未必会有好结果,是该休养生息了。
夏国使臣率先抵京,两国针对求和条件的商议持续了一月,最后才以边夏割地赔款结束。
夏军偃旗息鼓,边关暂归和平,而这也就代表,薛忱的父兄——要班师回朝了。
昭绪六年三月,大军凯旋那日,唐今跟着薛忱一起站在城门上踮着脚往远处望。
望了许久,他们总算望到了那大军奏着凯乐而来。
城门大开,穿着赭色铠甲的一众将领骑马入城。
薛忱高兴地跑下城门,费力挤开一众欢呼着抛撒花瓣的人群,朝着为首的那两位将军跑去。
等唐今追上他的时候,就见为首那位留着胡子,瞧着威严刚直的将军一把将薛忱捞起,抱着上了马,开怀大笑。
薛忱也笑得很开心,只是笑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小短腿扑腾了两下,神色着急起来。
没一会,跟在那位老将军后边的一位年轻将军,便调转马头直接奔向唐今。
唐今只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眼前天旋地转,自己就已经被那位年轻将军给抱了上马。
原本只能看到旁人裤腿的视野一下变得开阔起来,满城百姓夹道欢迎,街道两边的楼宇之上,都有人在不断抛撒花瓣。
或许是抱着唐今的这位年轻将军实在生得丰神俊朗,相貌堂堂,还有一些年轻小姐,大胆地扔了香囊过来。
其中一个香囊正正好扔进唐今怀里。
唐今抬起脑袋看了一眼楼上那位眉眼含羞的小姐,想了想,帮忙将手里的香囊递给了身后的那位将军。
年轻将军挑眉,拿过香囊,也往那位小姐的方向看了一眼。
许久,那年轻将军收回目光,好奇询问:“你便是唐今?”
唐今认真问好:“薛忱阿兄好。”
年轻将军笑起来,“你也好,多谢你照顾阿忱。”
唐今连连摇头,“不是照顾,是我们一起玩。”
年轻将军笑了两声,一声“驾”纵马带着她追上了前面的薛贺和薛忱,“是,多谢你陪阿忱一起玩闹。”
前头趴在老将军肩膀上的薛忱望见唐今跟了上来,原本还有些担忧拧着的小眉毛一下就又展了开来。
对小伙伴的担忧没了,薛忱也就有心情开始观察起周围来了。
感受着来自周围百姓的热烈欢呼,十岁的薛忱有些高兴,而那颗还稚嫩年幼的心里,也开始意识到了一些从前还无法真正理解的事情。
父兄很厉害。
打胜仗很厉害。
当将军,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