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城摇头道:“你错了,官员和百姓才是相互依存的。”
阿彪道:“赵县长,我们刚才已经承认,这个社会上,总会有阴暗面存在,不然,也就不需要你们政府部门的司法机关了。你们成立司法机关,也就是承认了,在这个社会上,有着太多的不公平,也有着许多的阴暗面,需要你们去进行矫正和清洗。”
赵长城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点了点头:“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太多了,所以这个社会才有了阴暗面。”
阿彪道:“你们官员中间,难道就没有败类?如果没有败类,那你们设立纪律检查委员会和监察局,又是做什么用呢?还不是因为你们自己也知道,你们当中,也有害群之马?”
赵长城皱眉道:“人性是很复杂的。总有人受不了诱,走上犯罪的道路。”
阿彪笑道:“所以说嘛,我们还是可以坐下来,谈一谈生意的。”
赵长城道:“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生意可谈。”
阿彪说道:“我做的生意很简单,你们肯定也需要。”
赵长城摇头道:“不可能。”
阿彪说道:“你们当官的,想维持社会的稳定,就必须不停的清除社会上的毒瘤,还有你们自身的毒瘤,对也不对?”
赵长城道:“对。但是,这跟你没有关系。你是被我们清除的对象。就凭你伤害别人的身体这一条,就够坐上几十年的牢了。”
阿彪笑道:“问题是,那个姓郑的,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跟我一样,是这个社会上的毒瘤。他明明知道是我割了他的命根子,他却根本不敢报警,也不敢叫警察来抓我!因为我手里面,有他很多的犯罪证据!”
赵长城轻轻哦了一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阿彪道:“这就是我想跟你做的生意了。”
赵长城看着他,倒想听听他的想法。
阿彪道:“赵县长,说句老实话,你们政府部门,绝对没有我们更了解这个社会的底层,也没有我们清楚,你们官员当中那些人涉黑。”
赵长城缓缓点头,他们本身就是生活在阴暗里的人,当然比阳光下的人更了解自己身边的人。而官员如果涉黑,肯定要跟他们进行接触和交易,也就给他们留下了把柄。
反过来说,他这个西州帮的老大,其实也是西州黑暗面的最大知道人!
阿彪道:“如果你想要维持这个社会上阴暗面的秩序,还有谁比我们更有用处?我可帮助你维持临沂的地下秩序,甚至还可以帮助你清理官员中的**分子,只需要你给我们提供一个安身之地,一个发财之所!”
赵长城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公开跟我讨价还价!怎么,你还想叫我包庇你们为非作歹吗?”
阿彪道:“赵县长,什么叫为非作歹啊?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赵长城道:“你们做的是正经生意?这话可以算做今年最大的国际玩笑了!”
阿彪道:“我们开酒吧,开夜总会,也违法吗?”
赵长城道:“问题是,你们并没有安分守己的做生意,而是涉黄涉赌,甚至涉毒!这三样东西,是破坏社会安定团结的最大因素!在我管辖的地盘上,是绝对不容许出现的。”
阿彪双手一摊,说道:“赵县长,我们的问题又绕回去了,合着我们刚才聊了那么久的天,全白聊了?不管我来不来你们临沂,你们临沂的黑势力都是存在的,我不来,别人会来!但是,我可以帮着你来管理他们!而你只需要管着我这个人就行了。我来帮你控制他们。
你不喜欢毒,我也不喜欢毒!这一点,我们是一致的。至于赌这个东西,没有人会强迫任何人!黄?没有夜总会,没有酒吧,你们临沂就没有黄了吗?与其让这些隐患四散传播,还不如由我来控制住他们,统一管理。这样一来,你们政府方面,也要轻松不少。”
赵长城冷笑道:“你倒是想得美!”
阿彪道:“我就是这么个想法。你如果同意的话,我可以把郑春山涉黑的证据交给你!”
赵长城淡淡地道:“我没有兴趣。我和你,永远是敌对的,是势不两立的!我们之间,没有生意可做,也没有共同利益可言!”
阿彪道:“赵县长,你可以考虑考虑。”
赵长城道:“我不需要考虑!”
阿彪道:“你不怕我吗?”
“该你来怕我吧!”赵长城冷笑道:“你是贼,我是官。”
阿彪指了指桌面上那个丑物,说道:“你不想想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
赵长城眉毛一挑,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阿彪道:“我只是提醒你。我的本事大得很!日后你身上要是突然间少了某个零件,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赵长城微笑道:“等你有命离开这里,再跟我逞强吧!”
阿彪的双眸倏地收缩,冷然说道:“什么意思?你还想留下我?”
赵长城嘿嘿一笑。
在茶楼门口站岗的两个黑衣大汉,快速的跑了进来,有些慌乱的喊道:“彪哥,外面来了很多警察,把我们给包围起来了!”
阿彪面色一变,盯着赵长城:“你什么时候报的警?”
赵长城笑而不语。
茶楼里的人都惊慌起来。
外面传来警察的喊话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双手抱头,一个一个走出来!不要企图反抗!”
阿彪向赵长城竖了竖大拇指,说道:“有种!嘿嘿,我把这个人抓住做人质,只要有你在手里,警察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那两个黑衣大汉马上就围向赵长城,想要抓他。
李多早有准备,随手抄起一把椅子砸向当先一人,哗啦啦一通响,椅子在那人的头上开了花,那人抹着头,惨叫一声,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阿彪双手在桌面上一撑,整个人凌空而起,腿有如旋风般踢出,一脚攻向赵长城兄口,一腿直踢李多脑袋。
李多扯住赵长城往身后一拉,右手握成空心拳,中指凸出,击在阿彪的脚心。
阿彪这两脚却是虚的,跟李多对招过后,便即落地,身子在桌面上一个翻跃,两只碗大的拳头快速而且狠毒的挥向赵长城面门。
他知道李多身手不凡,但赵长城肯定没什么本事,攻打赵长城,李多就必须来救,难免就会露出破绽。
李多眼见阿彪攻击赵长城,身子忽然一矮,一个扫趟腿,连踢阿彪的下三盘,攻其必救。
阿彪果然腾身闪避,对赵长城的攻势不救自解。
赵长城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阿彪不但身手了得,更是不怕警察,在被包围的情况下,还敢对自己这个副县长大打出手!若不是李多武功了得,自己早就成了阿彪的手中人质。
阿彪的打法,就是那种拼命的绝招,弹跳开后,身子一揉,又扑向赵长城,来抓赵长城的咽喉。
赵长城虽然没有学过武术,但为人也够机警,料到这个阿彪会再度攻袭自己,学李多的,身子一挫,抓起身边一把椅子,没头没脑的砸向阿彪。
阿彪的双手正好抓来,被赵长城的椅子砸了个正着,只见哗啦一声响,被阿彪硬生生劈掉一条椅子腿!
赵长城惊骇,心想这家伙真是有身蛮力啊!
奇怪的是,茶楼里坐着的那些人,并没有上前来帮忙,都抱着脑袋,向外面跑了出去。只有那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脑袋受了伤,晕倒在地,另外一个发一声喊,扑了过来,被李多拦住,缠打在一起。
趁着李多被黑衣人纠缠的空当,阿彪敏捷的往茶楼的后面窜了过去,那里并没有后门,只有一扇小小的透气的窗户,只见他足尖一点,像燕子般从小窗户中穿了出去。
外面的显然没有在后面布防,让他轻易的逃脱了!
李多放倒黑衣人,怕对方还有后招,不敢去追,护着赵长城赶紧出去。
外面,姚鹏正准备率人冲进来,见到赵长城和李多无恙出来,松了口气。
赵长城看了眼那些被控制住的人,问道:“这些人询问过没有?”
姚鹏道:“大致问了一遍,全都是本地居民,被人请来免费喝茶的。正在证实当中。”
赵长城苦笑道:“这个阿彪,看来真是用了心机啊!姚局,春山同志的案子,是阿彪做下的。马上通报市公安局,进行全城搜捕!一定要将这个人抓获归案,绳之以法!”
李多欲言又止,赵长城知道,李多是起了惺惺相惜之情,觉得这个阿彪是个人物,不想废了这条好汉。但法就是法,犯法必究,这才能建构一个完善的法治社会。
经济高速发展,人民安居乐业,这是赵长城从政的理想。而如果没有法治的依托,这一切终将是个梦想。
“我也欣赏有才能的人,可是,如果这种人不把自己的才能用到有益社会的地方去,他们的才能越大,对社会产生的危害也就越大!”赵长城轻声说道,看着阿彪逃走的方向。
李多轻轻点头:“我明白。”
经过排查取证,那些陪着阿彪在茶楼里坐着的人,居然全部都是本地居民!而且都是这家茶楼的常客,被阿彪h雇来免费喝茶的!
赵长城还以为这个阿彪摆这么大的阵仗,是想公开挑战临沂警方呢!
谁知道是这么回事情。
便是那两个黑衣人,经过警方第遮羞布的查证,居然也是阿彪请来的,是一家公司的保安,阿彪以每人50元一个小时的价钱雇佣,结果钱没有拿到,还白白挨了一顿打!
听到这个结果,赵长城不由得嘿嘿冷笑,这个阿彪,早就想好了脱身之计,也算到赵长城不会轻易同意他的“生意”所以并没有带自己的手下涉险。
有身手而又有头脑的道上人物,难对付啊!
接下来的常委会上,陈子丹抛出来一个令赵长城实在无法接受的议题。
例行的政溶学习过后,陈子丹缓缓说道:“春山同志受伤了,未能出席本次会议,这是咱们县党委的重大损失啊
赵长城皱眉,心想少了郑春山这种人渣,也能算党的损失吗?
陈子丹说:“同志们,春山同志受伤一事,我们是不是商议一下,给他一个名份?”
赵长城计然问道:“名份?什么名份?他不是被贼所伤吗?”
陈子丹道:“春山同志现在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们本着对同志的爱护,也该给他正正名才行啊!给他受伤之事按上一个名分,也算是对老同志的一种安慰嘛!”
赵长城算是明白过来了,陈子丹的意思,居然是想给郑春山受伤住院找个借口,给予公家的支持和安慰,也给社会上那些不好的舆论一个说法。
孙子武问道:“你有什么好意见?”
陈子丹说道:“春山同志是个老同志啊,十几岁就参加工作,在这片热土地上,辛勤劳作了三十个春秋,功劳和苦劳,都是大大的有啊!这样的老同志,现在受伤住院了,我们总要给人家一个安慰奖嘛。”
孙子武道:“那你的意思呢?”
陈子丹道:“依我看,可以给春山同志一个因公受伤的名份,也便于宣传部门对外澄清这件事情。”
孙子武道:“我赞同,现在某些对春山同志,对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形象是极为不利的,我听到有人在传,说春山同志是因为搞了别人的老婆,被她家男人捉奸在窗,怒火中烧,一刀给切了!”
“噗!”组织部长解明珍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全喷了出来。
陈子丹和孙子武脸色有些难看。
席如松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倒觉得,这个说法比真正的版本更令人信服。也更符合逻辑。”
陈子丹道:“现在外面传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来了一个飞行侠,专杀贪官污吏!说春山同志是作恶多端,因此才被飞行侠给盯上了,这一次割了他的命根子,只是小惩大戒,下次再犯,就会要他的命了!这种言散播,不仅会给我们县委县政府脸上抹黑,还会严重影响我们工作的开展。…
在这个问题上,孙子武跟陈子丹的意见出奇的一致,说道:“是啊,这件事情发生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再不出面澄清,任由谣言四起,对春山同志,对我们政府,都不是一件好事。我同意,尽快给一个说法。”
赵长城轻轻一笑,说道:“给谁一个说法?给一个怎么样的说法呢?”
陈子丹说道:“大家都想一想,这个问题该怎么说好呢?”
常委们都不说,好几个人脸上都含着淡淡的笑意。
陈子丹扫了大家一眼,说道:“春山同志跟我们同事多年,总不能人还没有走,茶就凉了吧?再说了,我们这么做,也并非只为春山同志着想,主要还是为了咱们县委县政府的声誉着想嘛!如松同志,你是做宣传工作的,想必点子多,对这方面也该有些经验,给我们出个主意吧。”
席如松被点到名,强忍住笑意,沉重地说道:“我耍耍笔杆子还在行,叫我编故事也还行,可是这事情,我也是头一回碰到啊,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子丹道:“你就当成一个故事来编吧!只要编得合理就行。”
孙子武道:“是啊,席部长,你就毋须客气了,这个事情,对你来说,还不就是举手之劳嘛!我曾经拜读过你的文章,那可是字字珠玑啊!”
席如松同时被一二把手点名,看来只得硬着头皮往下编了。
大家都看着席如松,等他编故事。
席如松翻起白眼,想了几分钟,说道:“我倒有个想法,同志们看看行不行。”
陈子丹道:“说来听听。”
席如松道:“我们对外宣传,说郑春山同志是因为出差,在路上公车失事,咳,那个,正好发生了意外,出了车祸,无巧不成书嘛,那个地方就被压断了。”
陈子丹缓缓点头,说道:“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啊。”
吴庆红道:“我看不行。只怕别人不会相信吧?郑春山同志已经送到医院就医,很多医生和护士,都看到过他的伤势,我怀疑,相关的流言,就是从这些人嘴里传出来的。他们会相信这种故事吗?”
陈子丹道:“不就是一个说法嘛!用得着那般较真?”
吴庆红道:“他们会问了,出了车祸,为什么身上别的伤都没有?
单单下面受了致命的伤害?还有啊,既然是出差在外面,又是这么重大的伤情,为什么没有送到就近的医院,反而舍近就远,抬回到了我们的县人民医院?你们觉得这个说法能愚弄人民群众吗?”
席如松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点子,被吴庆红这么一分析,立刻面目全非,一无是处。便耷拉着脸,一声不吭了。
陈子丹双手搓了一把脸,有些不耐烦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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