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战事刚平之时,我便在城西购置了一套府邸,还圈了几处商铺,是给你的。原本我便是打算,等我归西之时,你们母女便住到那里,再加上那些商铺,定也是不会饿着你们,也不会受任何委屈。”褚世忠抚着褚茹樾的手,褚茹樾不觉一脸惊讶地看着褚世忠,心里涌起满腔感动,不觉喊了一声,“爹……”
“谁知你们母女连连做了叫我失望之事,我心里亦是沉痛,但是为了给出一个交待,我不得不惩罚于你们。”褚世忠语气里带着一丝感叹,“眼下你们已经吃斋念佛两年多,定然也是受了教训,今后,便回来吧。”
褚茹樾和王氏不觉哭得愈发汹涌。
文氏和褚爱思心里不觉涌起一股浓浓的醋意,褚世忠从来都是偏心大房!褚恒心里亦是有些酸涩,即便他是儿子,他也从来不是褚世忠心尖上的人,王氏娘家势力如此强盛,就算他什么都没有留给她们,她们难道便会饿死不成?
褚世忠看向褚爱思和文氏,“爱思,能嫁入侯伯府,也算是高攀了。今后你的日子,定然是不会差的。”他顿了顿,“但是你毕竟是庶出,娘家若是没有人给你撑腰,也难保不会吃苦头。”
褚爱思的脸上不觉也流下滚烫的热泪,说不出话来。
“这府邸,便留给你们母女了,还有这么些器物,亦是一份不错的产业。”褚世忠缓缓道,他看着文氏,“你定要好好打理,莫要叫府里乱了规矩。”
文氏哭着点头,“妾身知道,妾身定会不负老爷所托!”
褚世忠又给了褚朝然和褚彦阳一应的田产店铺,最后便只剩下褚恒。
“恒儿……”褚世忠叹了口气,“你一直都是最有出息的,小小年纪便已经军功卓著,封赏不断,只要你想,日后的家业定会超过为父。”
褚恒依然只是垂眸抿唇不语。
“我知道,你一直都怨怪我,利用你娘,我对她何尝不心存愧疚。以前,她便总想要自己的一片赛马场,每日便可以尽情赛马玩乐,现在,我便把郊外那片赛马场购置了下来,也算是对她的一个祭奠。”
褚恒心里触了一下,依然是一语不发。
“你素来喜欢马背上的日子,那赛马场旁边便是一个马匹驯养场,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现亦有数千匹良驹正驯养着,如今朝局正是重兵之时,这亦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产业。”褚世忠咳了几下,又继续道:“还有畴清、九坝、西坡、栖成四处我都分别置办了不错的山林,如今材木技艺之行正兴起,这各处的山林树种,均是上好的,来日定然收益不小。”
文氏和王氏一听,顿时便有些眼红。
褚恒不觉满心惊诧,表面上看褚世忠几乎没有给他任何钱银之物,但这些产业的价值却是有极大的生长空间,不似那些钱银,挥霍之后便没有了。他更没想到褚世忠的商业头脑这般灵敏,塞荆的材木技艺之行方方兴起,他便已经先下手为强,将这些山林盘了下来。
褚世忠说了许多话,想来也有些累了。他满心疲惫,“我的产业,也就只有这些了。我知道,我一死,这个家也就会就此散了,如若我不把这些身后事交代清楚,只怕日后你们会多番争夺,反而伤了家人的和气。我旁的没有什么希望,只希望你们日后定要互相扶持,不要再互相斗争,能答应我吗?”
众人均重重地点头,褚世忠的目光在褚恒和褚茹樾脸上移动,“我最担心的便是你们两人,嫌隙已生,你们又是倔强之人,只怕都难做妥协。”
褚恒目光看着褚世忠,他知道褚世忠这是要他们做出保证,他瞟向褚茹樾,开口道:“爹放心,只要三姐愿意与我和平相处,我定不会与她为难。”
褚茹樾目光亦对象褚恒,眼神带着一丝复杂,“我亦是如此。”
褚世忠亦无力深究他们这些保证的真诚度,便疲倦地眯上了眼睛,众人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