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进退与得失（下）

    长长的佛经，忽然响彻整个函谷关前，佛音传达的佛性，甚至进入那些士兵的内心身处。

    无论不动真身还是怒佛杀人，嬴政的修佛都不算修佛。因为，没人觉得他有佛性。

    换句话说，他只是个人，一个仁慈的人，一个差点儿说出“阿弥陀佛”的秦王。

    但现在，他不仅仅是一国之主。他的佛，在人心中。

    知进退，明得失。

    退了，便就是撤军。

    吴昊感受着那种佛意，似乎感受到了嬴政的本心。

    而他的眼前，也看到了那尊金佛。

    与最早时候的金佛不同。

    这个佛，有两张脸。

    怒佛，即是真佛的“忿化身”。

    便是为了呵止那些猖狂杀戮之人，以恶制恶，最为有效的手段。

    所以，佛的忿化身，便是明王。

    当然，佛本身没有愤怒，他的怒佛不动明王，完全是佛的另一种形式。

    而今，嬴政在世间展现出了这样真实的佛，两种佛交融的佛。

    这一点，就算是须弥乐也做不到。

    因为，他不敢将自己的怒佛展现给世人，怕世人离他而去。

    仅仅是因为这一份贪念，他的佛，在傅君仪面前高贵又卑微。

    但嬴政不是须弥乐，吴昊也不是傅君仪。

    只是，在这尊大佛面前，吴昊，也退了半步。

    只要退，便没了进的理由。

    这样，百万大军就此止步。

    胜负，在生死之前，起码分了出来。

    可是……

    百万大军什么时候主帅成了吴昊了？

    就算他是昊天教主，就算这多半是两教的教兵，就算这场上他的实力最强，就算是他的血脉最为纯正。

    但他，并不是百万大军的主帅。

    喧宾夺主，是个贬义词。

    虽然他是替何宁强出头，并不会得到好的结果，但被夺的主，从来没有说过他说了算。

    起码，在步调上，退和推是两个概念。

    退是退步，是撤退。

    推呢？

    是推波助澜。

    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总之，他在向前，没有后退。

    “宁儿，赶紧回来！”

    吴昊意识到何宁的“不屈”，赶紧打算把他叫回去。

    但他已经退了步，便没有再向前的能力。

    昊门的天地两诀，对他也有影响。

    “知进退，明得失？外公，我这一点并不认同你。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就是得失了？人命，不值钱吗？”

    一向不在乎人命的何宁，在经过四年前军营招募的洗礼后，比谁都知道将士的性命大过一切。

    死了伤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就此撤步。

    得失？

    这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何宁身前涌动，这力量，要比那尊真佛还要强大，强大到超过吴昊。

    这并不是何宁忽然间的破境，而是因为，他的身体在运作某种功法。

    不，是某几种功法。

    起码，三种：

    昊门三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