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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差点就死了。”白墨冉盯着他的眼睛,冷不丁的就吐出了这么一句。
魏峰的脸色刷的就变白了,即使他收到她的信,知道她还活着,但心中仍旧免不了心惊与刺痛。
“怎么……怎么会?”魏峰目光茫然,声音有些颤抖。
“流产伤身,之后更是毫无求生意志,缠绵病榻数日,身子都不见好转,若不是被我撞见,她怕是早就死了!后来她又随我混在军中一路进军北寒,在我被人追杀之际拼死护我,在湍急的河流山瀑中漂流了三天三夜,不是死中求生,又是什么?”
白墨冉说的云淡风轻,魏峰却听得一身冷汗直冒。
在信中,她只是短短几个字便带过了那段过去,他从来不知道,在那些字的背后所暗藏的危机,竟是如此!
想到这里,他一边觉得痛心难当,一边又更加的心灰意冷。
当一个女人,连生死都不愿意再向你多提的时候,是不是也代表着,她已经彻底的将你放下了?
魏峰思绪混乱,一度什么话都不愿意说,也说不出来。
“软红阁主。”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的陈天云,却在这时突然出了声,看着白墨冉的目光多了几分疑惑与怀疑。
白墨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浅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我能否知道,你和翎茜是如何相识?与魏峰身边之人又是如何相识?不要怪我多疑,实在是你身为江湖之人,怎会这么凑巧,恰好就遇上我们彼此最重要之人,并出手相帮了?”陈天云越说越觉得这事情诡异,看着白墨冉的眼神也不复先前的友善。
白墨冉听着陈天云的话,面上很是平静,唇边的笑意反而愈发深刻了。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向陈天云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是现在就算他知道实情,大局已定,于事无补;二是,她相信陈老将军的为人,她是陈翎茜的祖父,陈翎茜又在北寒与她成为好友,帮了她的忙,她自当坦诚相待。
于是,在陈天云越发尖锐的目光中,白墨冉盈盈一笑,抬起右手,不经意的撑着头道:“陈老将军如此敏锐,倒是让我不知道何从辩驳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右手的衣袖正好挡住了她右边的大半脸,只露出一只眼睛,一双美目很是大方的与他投来的打量视线相对。
陈天云一开始并不明白她的此举何意,再次不满的蹙起了眉,却是在多看了她几眼之后,眼睛倏地睁大,站起身来一拍桌子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你?”
白墨冉心知他这是已经认了出来,并不说话,也站起了身来,对他有礼的弯了弯身,而后又扫了一眼魏峰,浅笑道:“你们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时辰不早了,大军,也应该启程了!”
说完,白墨冉将桌上的茶杯举起,将里面的最后一口水喝完,转身就要走。
在她的手即将搭上帘帐之际,身后魏峰的声音匆忙传来,带着些忐忑的唤她:“阁主!”
白墨冉的手一顿,眸光闪烁间,挣扎之色溢于言表。
最后,她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掀开帐帘,大步的离去了。
魏峰却是不敢再追,他自己也知道,他犯过的那些过错,他人对他会有憎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北寒以东的那篇草原上,她叫古娜!”
有声音忽然在帐篷的上方响起回荡,魏峰先是一怔,在回味过那句话的意思以后,蓦地热泪盈眶。
一日之内,他为她两度落泪。
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今日第一次觉得,若是一个人一辈子都没有落泪的机会,要么他就是幸运至极之人,要么他就是没有爱过。
在万众瞩目、苦等煎熬下,不归关城门终于再度缓缓的打开,一人从中悠闲的踱步而出,眉宇间映出万千风华。
一直端坐在马上的秦夜泠以极快的速度翻身下马,朝着她的方向走去,在离她还有几米的地方站定。
白墨冉也在城门打开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他,此时见了他站定非但没有停步,反倒是再朝他走近了几步,直到两人之间只剩下一臂之距的时候,她才止了步子。
“夜泠。”她抬起头,面容平和,声音宁静。
秦夜泠垂首,对上她一双无比透亮安详的眸子,就如她的声音一样。
“就在刚刚,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