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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从没听她提起过,不过应该不会是巧合吧?”明俊伟哑然失笑,抻了个懒腰,叹道:“你先别告诉其他人,我去把瑶瑶喊回来,如果真的沾亲带故,有些事就得重新考虑了。”
“问题严重吗?”路茜明白明俊伟所指,想了想,道:“我今天过去的时候,他们队伍里好像出了点状况。”
“不光是他们的问题,高阳那伙儿人不见了。”明俊伟点了根烟,接连几口嘬掉大半根,道:“现在正是行尸复苏季,我担心事情搞一起会有麻烦。咱们在城里,不适合有大动作,如果高阳他们和那些人接触了,这里将不再安全。”
路茜秀眉微蹙,恨恨的拍了拍桌子,气道:“我就说应该灭了他们,早就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说这些没用,小魏和小熊回来你跟他俩言语一声,该准备的准备一下,至于新来那些人,先让他们待着,不要出去乱跑。”说罢明俊伟站起身,走去吧台那边拎了瓶陈年老窖装进了背包。
“又喝,守夜还喝!”路茜皱眉道。
“今天不喝了。”明俊伟咧嘴一笑,眉眼间流露出一抹似喜似悲的颜色,道:“给姜河带的。”
……
城外,某草莓采摘园。
良田千顷,茂林遮眼,红砖院墙围起一圈坚实壁垒,成片草莓种植大棚之间矗立一排陈旧的砖瓦房,门前整齐停放着十多辆造型各异的自行车。当中一间封着窗户的砖房虚掩着门,一股若有若无的烟气从门缝逸散而出,袅袅直上晴空,最终散作虚无。
风吹雨淋的大棚多数倾塌破碎,只剩下锈迹斑驳的钢筋骨架仍坚挺着,从前肥沃的田土早已不复存在,无法降解的塑料棚布一半被夯土掩埋,一半散落在地面,风一吹,砂石顺着棚布滚动,发出沙沙声响,格外凄凉。
一个人影攀过高墙跳了进来,复又跑到紧闭的铁门前向外张望了一阵,确定身后没有问题,这才神色匆忙穿过种植区,径直推开了那件砖房。
“来了,他们来了。”
人影推门而入,差点被浓重的烟气给呛了出去,咳嗽了几声,挥舞着胳膊驱散烟雾,骂道:“抽个烟还扎堆堆,不嫌熏啊。”
“扎堆暖和。”靠里的矮床边站起一个消瘦的男人,头发有些长,许久没有清洗,油腻腻的堆在头顶,走到光亮处直反光。
消瘦男人丢掉烟蒂,缓步走了过来:“走吧,出去迎他们。”
“高阳啊,你可考虑清楚啊,那都不是正经活人!”
“咱们是吗?什么是正经活人?”高阳扯下袖子遮住两臂龙飞凤舞的刺青,揽着来人的肩膀走出房门:“五哥,这几年你过的舒坦吗?”
“唉,有啥舒坦不舒坦,有口热的吃,天冷有衣穿就不赖了嘛。”被称作五哥的人有着一张饱经岁月沧桑的老脸,这张老脸此刻凝结着所有属于老实人的标志愁苦,几个小时前徒手将活人丢下城墙的狰狞早已烟消云散。
“刚开始我也这么想的,但你看看酒吧那群人。”高阳招了招手,房里那群人也都走了出来,一个个破衣烂衫,脸色蜡黄,佝偻着腰身跟在两人身后走向大门。高阳顿了顿,指指身后,道:“再看看咱们的人。”
“唉。”老五对此只能报以一声长叹,他不是无言以对,而是无从开口,当年把酒吧拱手让人的是你,现在说这些怪谁?
“五哥,我没啥文化,我也想带兄弟们过好日子。这几年形势你也该看明白了,行尸不见少,活人越来越难见到,但凡有点资本的营地都被那些人收拢,咱继续待在城墙上能干啥?给酒吧那些人当看门狗吗?”高阳五指作梳理了理头发,扑下一蓬雪白碎屑,冷声道:“这种日子我过够了,三年前咱们没死,浑浑噩噩过三年我也认了,就当给我老婆娃守孝了,以后呢?后三十年呢?”
“唉,你莫说了,我都听你的。”老五脸上的褶子愈发深重,惆怅道:“我就感觉心里没底,那些洋老外看着邪性。”
“看多了就习惯了。”
“对了,我早上去开城门的时候碰见个人。”老五不愿再聊这茬,想起了之前的事,道:“你猜是谁?”
“嗯?”
“猴子。”
“侯雄?”高阳略有些诧异,奇道:“那瘪三还没死?”
“没呢,不过好像挺狼狈的。”老五咧嘴笑了笑,道:“也是巧了,我刚上城楼,碰见个鬼鬼祟祟的小子,吓了我一跳。说是有老熟人,我一瞅,那瘪三儿还带着几个人,想让我放他们进城哩。”
“哦?然后呢?”
“然后我把上来那小子撇下去了。”老五憨厚一笑,仿佛自己只是扔了一团垃圾般轻松。
“他回来干什么?”高阳冷笑几声,摸出卷烟点上,看着铁门外靠近的几辆车,脸色严肃了起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