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她们在一块儿。”
“那你见过我姐夫吗?”宋酒挑了挑眉毛,像是在自言自语:“我都不知道他长啥样。”
“姐夫?”吴文涛怔了怔,咧嘴笑笑,道:“没印象了,应该见过,我记得以前他们人挺多。”
“都不在了。”
“嗯,都不在了。”
两个年纪差了有十岁的男人眼里有着类似的沧桑,靠着车,叼着烟,望着陈旧破败的服务站,思绪跟着烟雾缓缓飘散。
“你为啥不跟老东家干了?”宋酒斜眼看着他,问了一句。
吴文涛捏着烟屁股想了想,回了句不相干的:“你了解kenny多少?”
“零。”宋酒撇撇嘴,道:“这些日子听人提到过,不知道干啥的。”
“不了解是好事。”吴文涛弹飞烟蒂,长长舒了口气,道:“前三十年有一半日子都在为他而活,后半辈子想为自己。”
宋酒闻言笑了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楚光旭几个人回来了,汽油桶仍然是空的。
“储油罐已经被抽干了。”楚光旭有些懊恼,将油箱塞回车里,愤愤骂道:“一滴没剩。”
“抽干了?”吴文涛挑了挑眉毛,表情有些疑惑。
“嗯,输油管还连着,有车辙,得有段儿时间了。”楚光旭摊了摊手,爬进驾驶室看了看油表,道:“开过去还够,就怕回程不方便。”
“沿途再看看吧,不行跟着车流抽,有多少算多少。”吴文涛对此并不诧异,或者是说早就料到了,脸色没有太大变化。
老林和焦子谦两个鸡贼,早早就回到了车厢,一点儿没有“外勤”该有的觉悟,懒洋洋的样子看得楚光旭牙根直发痒,于是借故开久了有些累,把司机的活计丢给了焦子谦。焦子谦不挑食,正好扯了半路嘴皮子有点儿麻,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屁颠儿屁颠儿坐上了驾驶位。
“以前没见你这么能白唬。”宋酒扣上安全带仰靠在座位上,不禁有些困乏,嘀咕了一句躺低身子,道:“好好开,我睡一会儿。”
“酒逢知己千杯少,回去得跟老林喝一顿。”焦子谦卧床休养了半个多月,正是满身闲劲儿没处撒,车里就他精神头最大。
后边的人也都乏了,见路上没什么动静,都停下了话头闭眼攒精神,没一会儿车厢里便响起了细微的鼾声。吴文涛恢复了泥塑表情,望着窗外发呆,手里把玩着厚实的手枪,剑眉时而紧蹙时而舒展,路途迢迢,心绪繁乱。
高速路的路况比较复杂,顺利的路段可以闭眼踩油门,拥堵的地方根本插不进去。商务车车体不小,中途被迫停了好几次车,遇上堵塞不太严重的地方,鬼佬们还能靠蛮力帮着腾开一条通路,然而从头堵到尾的路口就没办法了,来往车道简直就像汽车的墓地,大大小小种类繁多,车门洞开,灰头土脸。
前半段的闲适惬意终了,各种各样的麻烦接踵而来,除了大堵车,行尸也不甘寂寞的露头了,从开始的零散三五只到成群结队的尸群,五十公里的高速路走了足足两个小时,火电站的影子还没看到,弹药就已经消耗了不少。
宋酒逐渐收敛了出肥差的心情,看了眼车厢里严肃起来的众人,有些后悔人带少了。路上他们可以不作停留,但到了电站呢?万一装卸的时候遇到尸群来袭,就靠十个人可真悬乎。
五月的天气阴晴不定,天色忽明忽暗,连带着开车的人也凝重了起来,吴文涛只说电站距离不远,并没具体言明位置。宋酒估摸着搞不好晚上要露宿荒野,于是吩咐老林几个人注意观察周围,看看有没有适合扎营的地方,路面上太显眼,半夜被行尸袭击容易出乱子,两伙人没啥默契,还是靠自己比较明智。
“天黑前要到山脚,晚上可以在山里宿营,上山还有段路要走。”吴文涛看出宋酒的用意,于是出声安抚道:“不用太紧张。”
宋酒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淡淡点了点头,眼神转向窗外,望着荒草摇曳的远景发起了呆。最近一段日子时常不在状态,宋酒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老走神。
“九九,是我眼花了吗?你看那是啥?”后边的林道长探手拍了拍宋酒,动手摇下了窗户。
车厢里的聊友们也凑了过去,循着林道长的指向忘了过去。
“怎么了?”宋酒皱了皱眉头,将脑中纷乱的念头摒弃出去,坐起身询问道。
“那个……是马吗?”老林须发被风卷了满脸,一张嘴吃了一嘴头发。
“马?”众人一阵狐疑,林道长指的方向太过泛泛,加上车速不慢,实在无法精准定位。
“子谦,放慢些。”宋酒回头吩咐了一声,瞅了眼吴文涛,后者从腰包里取出个小巧的单筒望远镜递给他。
宋酒半跪在座位上,拉开套筒望了过去,高速路旁尽是一人高的荒草,猛地看过去只有大片焦黄,偶尔错过去几根移动信号塔,并没有林道长说的“马”。
“话太多,眼神儿不好使了吧。”楚光旭靠在座位嗤笑道:“马?亏你想得出来。”显然他觉得林道长在胡说八道。
林道长没理他,攥住胡子把脑袋探出了车窗,嘴里还嘀咕着:“我看错了?”
就在此时,车速骤然放慢,开车的焦子谦咳嗽了一声,抬高音量道:“九哥……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