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绿色薄被,只挑出一些薄毯,抖落灰尘铺在了最底下。
一群人分别发配到两间屋子,卸下床板拼在地上,铺了一层被褥倒也舒适,而且人多也好有个照应。住房安排好之后,钟医生那边也忙活完了,神色有些疲惫,回到屋里倒头就睡,没几分钟便响起了鼾声。
其他人各自寻摸地方睡去,宋酒和金博敲了敲女人那边的房门,把正准备休息的路茜叫了出来。
“怎么样?”宋酒点了根烟,瞟了眼仍然亮着火光的那间屋子,问道:“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路茜同样也是一脸倦意,强撑着精神想了想,道:“应该没撒谎,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伤员问题也不大,刀砍在后背,钟医生给他缝了针,他们有消炎药,对付对付死不了。”
“嗯,那就好。”宋酒边听边点头,略微放下了心,道:“你先去休息吧,晚上留人换岗,隔壁有老吴守夜,有事随时喊他。”
路茜解开发带,抖了抖蓬乱的长发,正要转身回房,忽然一愣,问道:“你俩要干嘛?”
“回去啊,我姐还没来,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不太放心。”
他们来路上沿途都留下了记号,不过从隔离栏到谷底那段路着实难走,大半夜能不能看到标记也不好说,算算时间,从离开到现在,差不多过了两个多小时,如果宋瑶等到研究生和雨安,这会让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安全起见还是应该去接应一下。
“我和你俩一起去,天太黑,我能帮你们探路。”折腾了大半宿,路茜差点儿忘了这茬,经他一说这才想起还有四个同伴在国道公路上喝西北风呢。
“不用,这里也得留人坐镇。”宋酒安慰了一句,低头看了眼手表,道:“天亮之前应该就能回来,具体的我跟老吴交代过了,不用担心。”
“那好,你们注意安全,快去快回。”见宋酒主意已定,路茜也不再勉强,多叮嘱了几句便回去休息了。
金博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叹道:“小九,你说我要不要跟那姑娘道个歉?”
“现在?”
“昂,哥们儿我不是那种人啊!你瞅那扁担瘪三儿,好像老子干了什么似的。”金博一脸懊恼,没留神摆了乌龙,顶着耍流氓的头衔实在不爽。
宋酒哈哈一乐,拍了拍刀客的肩膀,宽慰道:“白天再说吧,指不定人家这会儿都上炕了,你再冲进去更得干仗。”
“也是。”金博深以为然,当年晁天王夜闯寡妇门,可不搞得鸡犬不宁么。
俩人没有再耽搁,看了眼烛火闪耀的窗口,加快脚步走向院门,一脚深一脚浅遁入野草丛生的黑暗山坳。
……
正如宋酒所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半夜,一帮武装到牙齿还拖家带口的队伍带着满满的侵略性住在自己隔壁,谁能睡得安稳?除了伤号代维因为用药的关系已经昏昏沉沉睡去,其余三人都是一副苦瓜脸,坐在桌前守着那盏飘摇的烛台,眼里满是血丝,却无心上床安眠。
杨小萌已经把前因后果解释了好几遍,中间的细节也没有省略,两个同伴虽然没有责怪他,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多那一句嘴,估计也不会引回来这么一窝狼。但事情总有两面性,就目前来看,这些持枪悍匪似乎没有表现出泯灭人性的凶残,除了开头非礼这一幕,其他倒还好说。毕竟,人家的医生没有坐视不理,确实一针一线给代维缝合了伤口,还依照营地现有的药品开了方子,能做的都做了。
“唉,是福不是祸,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吧。”曹峥叼着一杆烟枪,皱眉猛吸几口,呛得一阵咳嗽。
“也许他们就是来打土豪分田地的,汽油粮食刮走……应该也就没事了。”杨小萌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我安慰,那些人之前讨论中提到许多陌生的词汇,听起来好像是在躲什么,不出意外,兴许也是逃亡在外的幸存者。以往他们也遇到过一些不太友好的家伙,那些人的行事作风表达的比较明确,无非是欺软怕硬,人多势众就来硬的,势单力薄则服软认怂,而宋酒他们明显占据绝对优势,倒也没有如鬼子进村一般烧杀抢掠,或多或少让杨小萌安心了一些,估摸着他们得到想要的物资之后应该就会走人。
那个叫浅浅的姑娘没有发言,抱着双腿,脑袋枕在膝间,眼睛忽闪忽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杨小萌替金博解释了几句,本来就是乌龙事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忍则忍呗,说句不好听的,摸一下胸也没啥大不了……
“你俩去睡吧,晚上我守夜。”曹峥拧着眉头沉默了一阵,杨小萌说的在理,但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尤其是那个手上缠着纱布的小子,几次三番问些不着边际的话,好像有所图似的。
“诶?”发呆的浅浅忽然疑惑出声,起身到窗前一看,奇怪道:“那两个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