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都到淮水,从淮水到金陵,从金陵再都周园……
虽不能说过得有多滋润,可早就已经习惯了搬迁的莫非,还是很快适应了周园辛苦却也恬淡的生活。
因为老爷子起得早,所以他清晨五点就得起床。收拾好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之后,忙碌的一天,便开始了。
先烧一壶热水,将新茶滤过一遍,然后泡上。老爷子不喜欢喝热茶,待起身时,温度刚刚好。
接着,就要开始给土灶生火。木楼里的器具,都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前的老物件,就连锅碗瓢盆也不例外。火生起来后,放上一锅热水,将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馒头放进去蒸着。然后打上几碗米,端到屋后的溪水里淘弄干净,再放在另一口灶上用小火熬炖。
趁这功夫,正好可以收拾一下客厅,将器物归置整齐。再端一碗杂粮,去把已经出笼觅食的鸡鸭鹅喂了。
当灶上香气四溢的小米粥汩汩蒸腾,天色蒙蒙发亮时,便是周老太爷起身的时候了。
老爷子会习惯性先绕木楼转上一圈,清点完他那些鸡鸭鹅的数目,才背着手,往山顶走去。那里漫山遍野的坟墓下,沉睡着老人的战友,部下,儿孙……老人说,早上如果不去溜达溜达看上一眼,一天都会过得空落落的。
待老人从山上回来时,通常周晓烟也正好起身洗漱完了。于是莫非便摆上碗筷,招呼两人用餐。
三碗小米粥,一笼粗粮馒头,几碟小菜……虽然谈不上丰盛,莫非却倒也吃得很开心。五岁之前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自打搬到淮水后,老爸三天两头出差,偶尔回家,也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鼓捣着些什么。所以,在他的记忆里,这小半生中,基本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从未体会过饭桌上的其乐融融。
虽然只有三个人,虽然话不多,可看着周晓烟吃得很香,老爷子一脸满足,莫非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欢喜起来。
吃完早餐,他会帮周晓烟冲上一杯咖啡,再去收拾碗筷。那个订立赌约的晚上过后,不知道是不是莫非的错觉,他隐约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些微妙变化。周晓烟不再对他呼来喝去,横眉冷对,他也不再扮傻装蠢,像个熊孩子。
七点钟的时候,栖霞军区一辆吉普车,会准时来接周晓烟回军区。而临走前,算是半个师父的少女,会一脸严肃地交代他:可别想着偷懒。
莫非挥手告别之后,虽然十二分的不情愿,却还是要无奈穿上那套重达四十斤的防护服,开始一天中的第一次“跑山”。
在地狱般的前两三次之后,他已经慢慢适应了这种训练,上山下山的时间也大大缩短了许多。可即便如此,一趟下来,却还是全身酸痛,大汗淋漓,像是又从刀山火海中走了一遭。
他的身体,在这种高强度的变态训练和那碗“十全大补粥”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原本瘦弱纤细的身体,开始渐渐冒出一些硬如铁块的小肌肉,腰背的骨架,不知不觉间挺直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和清澈,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又成熟了一些。
而最大的变化,则是他的嘴唇四周,仿佛雨后的春笋,开始冒出了一些细小的绒毛。男孩,正在变成男人。
完成“跑山”,回到木楼时,已经日头当午。莫非通常会坐在廊檐下,一边休息,一边和周老爷子聊会天。
他们聊的内容,天南海北,包罗万象。但基本上都是老爷子一个人在说,他在一旁静静聆听。
阅历丰富,一生波澜壮阔的周大武,谈起的往事,自然跟其他老人不是一个级别。于是,莫非很幸运地,了解到了许多史书中没有记载,几十年前不为人知的秘辛野史。
偶尔,莫非也会壮着胆子,提出一些诸如身为“军圣”大人,怎么会举止言谈像个老农之类的无理问题,而周大武则通常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闲聊一会之后,当木楼里的老式挂钟,敲响十一点的时候,不管休没休息够,都是莫非该起身做饭的时候了。
老爷子牙口不好,基本上吃素较多。所以莫非通常去两旁的菜园转悠一圈,食材基本就可以准备齐全。
新鲜的蔬菜,一碗白米饭,加上他自创的水果醋沙拉,便是两人的午饭。有时想加餐了,他就去屋后的小溪里摸两条鲫鱼,配着姜丝清蒸过后,洒上些调料,味道鲜美无比。
吃过午饭,老爷子喝茶消食之后,便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午睡。而刷完碗碟的莫非,通常也会忙里偷闲,小憩一会。虽然他正值年少,精力旺盛,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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