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手进行曲 三

衬衣上，晕开成一个深深地圆圈，“清和，成全我的骄傲，不要回头！我不想你看见我这个样子。”说完，她干脆的松开手，甚至还轻轻推了推他的腰示意他往下走。

    顾清和站在原地，整个人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沉重，最终，他虽然犹豫，却还是迈出了脚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了下去。他的背挺得笔直，若是细心，甚至还能看见他僵硬的握成拳头的双手。他很清楚，当初做了这个决定，就意味着他注定要辜负她一生，爱情不能两全，他既然已经决定回到诗语身边，就不能再给承欢任何一个希望。

    赵承欢站在原地，双手死死地捂着嘴不叫自己哭出一点声音来，泪水肆无忌惮的滑下来，蔓延在双手上，甚至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打湿了两只手背，迅速的从手背直接滴落到地面，烟灰色的水泥地面上，晕染出一个个深灰色的斑点。视线里那个挺拔的身影，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小，也许很快，就会消失不见了，说不出心里有多恐慌，好想叫住他，好想挽留他。

    这样的声音在心底喧嚣，她竟然毫无知觉的就喊了出来，她的声音，是从没有听过的撕心裂肺，她喊，“清和－－！”

    前方行走的人身躯仿佛震了一下，停在原地。

    赵承欢受惊一般的捂住嘴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甚至双手都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她看着前边的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停住，却没有回头。如果……一瞬间，她的脑子想了很多如果，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想到，最后，只是轻轻的说，“回去之后，记得吃胃药！”

    只这一句话，就再也承受不住似的瘫软在地。能说的，只有这句话了，不想以后连看着他，爱着他，关心着他的资格都没有，所以现在，就只能选择这一句话。所有的爱和挽留，还有那一直都不能说出口的十年的爱恋，在这一刻，只能化成这一句“记得吃胃药”。

    模糊的视线里，顾清和越走越远，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真的看不见了。

    赵承欢呆呆的坐在冰凉的台阶上，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衣，明明，衣服上还带着他味道和温度，却又是为什么，这样的冷？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十年的爱慕，就这样灰飞烟灭了，什么都没有剩下。没有人会知道，她是怎样的难过，她喜欢了十年的人，在前一刻，同她分手了，她明明那样深爱着他，却要从明天开始，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亦或许，连朋友都难了。

    她好想把她学过的所有菜都做一遍给他吃，好想把看到的每一件好看的衣服都买来一件一件的给他穿，她想在他工作的时候静静的陪在一边，她想为他洗衣做饭，甚至，为他生一个孩子。可是这一切，为什么这样的困难？

    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说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不是不怪他的迟迟没有发觉，不是不怨他的出尔反尔，也不是不恨他走的如此决绝，但是说到底，爱比恨要深刻的多，所以，只能委屈的自己坐在这哭，却不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发一次脾气。

    终归是，恢复了本来轨迹了。

    赵承欢将身上披着的衣服拿下来，抱在怀里，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路上开过的出租车老远就朝她按喇叭，有的司机还开到旁边摇下车窗问要不要坐车，赵承欢一律无视掉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家的时候，赵承欢只觉得脚疼的厉害，也许是磨出了水泡。

    坐在玄关处脱了鞋子，赵承欢盯着脚上的几个水泡，眼泪一颗颗的砸下来，抑制不住的呜呜哭出声来。

    哭过之后冷静了一会儿，赵承欢并没有再表现出太过颓废或者伤心欲绝，她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就那么一动不动的静静坐了一会儿，真的只是一会儿，不超过半个小时，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的夜晚总是带着说不出的阴沉。

    她对着窗户上倒映出的那个人笑了笑，再笑一笑，努力的动了动唇，然后满是嘲讽，满是怨恨的对那个影子说，“你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再奢望什么呢？”

    她看到窗户上映出的那个人晃了晃，泪水蔓延在脸上，随后蹲下身去，哭的委屈又缠绵，像是软软的撒娇，又像是低低的呢喃，等着一个明白的人来安慰和陪伴，然而，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只有那若有若无却又时刻环绕的哭泣声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