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又叹了口气,陈芸揉了揉额头,觉得自己才不到十六岁,但是要操的心却不少。
她只是想来后宫陪伴姐姐,顺便好好度过这最后一段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再没想到,来宫里住些日子,竟然又发现了这么重大的不安因素。
“二娘,东西已经都归拢好了。”
珠帘掀起,陈芸身边的养娘周嬷嬷进来回话。
应平侯府的老夫人,也是陈芸的亲娘,早催过几次了,让陈芸快点回家备嫁,加上老夫人也想闺女了。
但是因着姐姐纵容,陈芸自己也不想终日呆在绣楼绣嫁妆,一直到夫家快要来请期了,陈芸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这要走了?”
陈芸颇为不舍。
时间果然是飞逝的,转眼到了要离宫的时候了,可见真的离成亲之日不远了。
她心里一点也没兴奋之情,反而因为逼近的婚期还有接踵而来的各种麻烦,更添了几丝莫名的不喜。
陈芸对于自己那个风流潇洒名满京都的未来夫君谢奕,还真的没啥盼头。从前世到现在,她喜欢的,都是清淡自律的男人,对风流意味着滥情的男人一点好感没有。
“您在宫里已经住了近三个月了,按理说订了婚期的姑娘都要呆在家里不能随意出去。若不是娘娘和老太太宠着,您这会儿理应在府中的绣楼里绣嫁妆呢。”
“以后您出嫁了,三节五寿的时候依然可以进宫看望娘娘的,二娘也不用不舍得。”
周嬷嬷温言劝道。
她是老夫人蒋氏的陪嫁大丫头,因为生陈芸的时候年纪大了没有太多的精力照顾,把自己的贴心人周嬷嬷给了陈芸。
周嬷嬷平日最是重视规矩,对于陈芸的一应琐事全部尽力尽力,把她屋里的一应人员琐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只是想法一向老派,在宫里的这几个月,隔三差五的要劝陈芸回去备嫁。
要不是陈蓉已经让尚衣局的人准备了三套嫁衣,各项要陪嫁的绣品全都有宫里的绣娘准备的再完美没有了,她更是要心焦了。
“唉,娘娘回来了吗?我去见她。”
陈芸决定该说的,还是要再和姐姐好生说说话的。
“娘娘已经回来了,等着您过去呢。”
身边的大丫鬟容玉早使人问过了,沉声应答道。
待陈芸到了承安殿时,陈蓉果然站在榻边的雕花窗棂前等着。
陈芸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差不多宫里的什么情况都有所了解。听说一大早陈蓉去了惠贤太后那里,知道她又开始作妖了。
待宫女端上茶点干果后,陈芸拉着姐姐在罗汉塌上相对而坐。
陈蓉让宫人都撤下,只留了姐妹俩说话。
“慧贤太后那里可是消停了?”
陈芸端着白玉茶盏,素手撩拨着茶碗盖子,开口问道。
纵然陈蓉如今做了太后,在宫里也不能事事舒心,先帝的皇后惠贤太后还是挺有存在感的。
两宫太后,本是有点特殊,慧贤太后不是新帝的亲娘,实际上矮了一截,而新帝的亲娘又不是发妻,作为曾经的贵妃,说到底陈蓉也是妾,这样两头都大,再加上一个想上位的如太妃,免不了相互之间暗地里激流涌动。
慧贤太后卢氏和陈蓉两个是老仇人了,先帝在时,看不上卢家,更加看不上卢氏,把卢氏当空架子搁在椒房殿,一年半载的都不会过去看一眼,对卢家也是连消带打,面子里子一起丢。
而卢氏这人,在闺中时心气高,越是被冷落,越是要求后宫妃嫔尊重她。偏偏谁都不吃她这一套,稍稍受宠些的都不把她搁眼里。
所以对卢氏来说,所有宠妃都是她仇人,其中受宠时间最久的陈蓉,还生了儿子,更是被卢氏记为眼中钉。而她越是这样,陈蓉越是对她不屑一顾。
去年先帝刚丧时,慧贤太后卢氏不仅仗着自己是先帝发妻的身份抢着掌管了一大半宫务,还隔三差五的给陈蓉使个绊子,被孟氏和四皇子抱上了大腿,与以前看不上眼的孟氏交往日益密切。
虽然因为能力有限,慧贤太后的娘家卢家也败落了,卢氏使出的都不是能够伤及根本的大计谋,但是虱子多了还咬人呢,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做派,总是让人处处不快。
并且惠贤太后还要为了博存在感,三不五时的要病一病,本朝重视孝道,作为便宜儿子的小皇帝刘瑞要去侍疾,衣不解带的伺候她,不能让与卢氏亲近的四皇子独赚了孝名。
本来如果慧贤太后识趣,或者哪怕偶尔摆个嫡妻的架子,陈蓉也不是容不下她,但是她这样花样作死,还以嫡母的身份硬是将可以出宫独居,已经封为平王的四皇子养在自己的宫里,其心叵测,很碍人眼了。
被她碍着的眼陈蓉既已是太后,当年又从先帝百花齐放的后宫杀出一条路,还颇受宠,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
加上卢家在先帝时被打压的厉害,现在基本上朝堂上没有说得上话的人了,要狠下心来整治一个没有儿女的慧贤太后,自然是手段百出。卢氏愿意装病,她索性如她所愿真的病。(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