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雨云之下

p;下一秒后雍正回过神来，用尽全力将作为地铁站台支柱的金刚塑像砸断，随即将金刚的残骸向嘉靖掷去。残骸上泛着青蓝色的条状辉光，无论是谁见了，都不会想要触碰那种未知的危险光芒。

    ——那是雍正咽下的第二种黑色药丸的功效：施展“五雷天心正法”的药引。周文王的咒术经常被认为是“五雷天心正法”，而这才是那种道家法术的正体。虽然同为召唤雷电，但周文王借助的力量是“自然”，而雍正借助的力量，则是“道神”。

    “没用的。‘五雷天心正法’是请求神明借力的敕令，但‘神’又怎能影响‘仙人’？”嘉靖皇帝摇了摇头，神情突然变得淡漠平静起来，“虽然这不是内丹术中所说的‘金丹’，但也是外丹术中与之同等的一种模拟，能够使我短暂地踏入‘仙人’境界的云端……而所谓雷电之术，也永远只能聚于雨云之下而已。”

    嘉靖侧了侧身，金刚塑像在她身旁的地面上轰然倒下，从中射出一段有始有终的青蓝色的光芒。它原本应该是连接天地的枝条，正如周文王曾经展现过的那样。但此刻嘉靖伸出一只手臂，徒手捏住了雷电的中段。而原本树枝般的雷电遇到“仙人之手”，瞬间就变得柔顺起来，如同一条缎带，随即像是缎带被熔融一样，化作残缺不全的光芒，落在了站台地面的大块方砖上。

    “接下来轮到我来用‘五雷天心正法’了。”嘉靖对雍正说，“我与你不同，不需要什么药引，也不需要符箓、作法或者请神。那么结论就已经很清晰了——虽然你有‘王权’优势，但在丹道……炼丹之道上，你还差我差得太远。”

    雷光再现，但这一次不是现于空气，而是现于嘉靖皇帝的掌心。明亮的烟尘般的轮廓不断跳动，光谱中所有的光芒为它镶上了耀目的白色边缘。此刻的嘉靖虽然身处大地，却如同站在云端、俯瞰大地的天上之人。闪电的轰鸣声越来越强，闪电的光也随着嘉靖的掌心缓缓移动，不断指向雍正皇帝的方向……

    “咔。”

    突然之间，从地铁站台的另一端，飞回了一件又像鸟笼、又像圆环的金属物件。它似乎是被强烈的电流与电磁场吸引，又似乎是有人正在操纵一般，以极其轻巧的幅度打开，贴上了嘉靖皇帝的后颈，又以极其精准的幅度关闭，形成了一段轮廓奇特而又诡异的丑陋项圈。

    “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啊。”嘉靖吃了一惊，随后反应过来，“是刚才……刚才的金刚塑像？你掷出那座塑像的同时，还偷偷放出了这件暗器？”

    雍正笑而不语，等同默认。

    “所以说，这就是传说中能飞出也能飞回、百步之外取敌首级的清宫暗器‘血滴子’了？”嘉靖继续说道，“嗯，不错，我知道它。它确实是你雍正一朝最著名的谜团之一，有说‘血滴子’是暗器的，有说‘血滴子’是毒药的，还有说‘血滴子’是一种职位，类似我大明锦衣卫的……不过不管它是暗器还是什么，都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吧。”

    “为什么不？”雍正问。

    “你疯了么，清代皇帝。”嘉靖的语声变得严肃起来，“难道你已经走投无路了？面对一位‘仙人’，你打算用这种粗劣的暗器来对付吗？醒一醒吧，不要作无谓的妄想。现在就将这暗器放开，或许我还能饶恕你对‘仙人’不敬之罪……”

    “噗。”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此刻，身穿明黄龙袍的少女雍正突然抱着肚子弯下了腰，无法抑制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