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先至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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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卷《火炬与战争的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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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九十二章】先至的访客

    尤利乌斯·凯撒坐在宝座上，身旁没有任何一位神明的祭台与神像。这是万神殿中唯一只属于神明“尤利乌斯”自己的房间，几乎从不对外开放。

    按照许多君王的猜测，此地必然有其特殊之处。既然万神殿从内到外都体现着一种过度且不必要的过分奢华，那么或许只属于无冕之王本人的隐秘处所，就应超乎所有人的预料、与整座万神殿的风格形成惊人对比……

    ——她们是对的，但很可惜，只对了一小部分。

    当那位今日唯一的来访者踏入这间密室以后，她对这间密室产生的第一印象，确实非常惊人、与整座万神殿的风格都不一样——惊人的加倍奢华，也可能是三倍，或者四倍。

    按照日程表的安排，神王“尤利乌斯”现在应该在魔都战场的西线出现，从清晨到夜晚，每一小时每一分钟都有明确路线与流程。但凯撒大帝派出了替身，帮她完成那些日程表里的安排——她在公元前44年遭遇暗杀而身亡，所以在公元2056年的今天，足够真实的替身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在她发现这些替身的方便之处以后，她偶尔也会像今天这样随意而为，将其中某个替身挪作他用。

    来访者显然已经知道日程表与替身的事，没有谈论为什么凯撒本人现在会出现在万神殿里。她只是对凯撒行了一礼，又在凯撒回礼之后走上前去，接过凯撒递来的醇酒，与那位眼如海水的神王碰杯。

    （即使尤利乌斯通常都会回礼，但没有人会因此而省略对她行礼。正如即使万神殿内终日飨宴，尤利乌斯都会到场，喝醉以后大声质问那些后世的欧洲君主，“为什么叫我无冕之王？难道桂冠就不算帽子了吗？”但不会有人因此轻视凯撒，因为凯撒就是凯撒。）

    来自罗马的万神殿之主将杯中剩余的酒液倒入口中，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打量着来访者奇怪的装束。

    “我听说你登基时，也曾穿过华夏的龙袍、戴过无旒的平天冠……但在‘非想非非想空间’里，似乎从没有人见你穿成那样。你好像相当偏爱现在这身‘西式’的衣服啊……但从一个你们眼中的‘西方人’的角度来看，它真是有些奇怪。”凯撒说。

    ——受到尤利乌斯·凯撒如此评价的衣装，从最上端起就已十分惹人注目。那是顶部有一簇巨大白缨的圆形金色军帽，额前镶嵌着一颗五色的星。这顶军帽的总体体积十分巨大，而戴着它的那位少女却又身材娇小。如此一来，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视觉错觉，仿佛就连少女的头身比，也逐渐脱离了正常的范围……

    而在头部以下，少女的衣着风格又经历了一次奇妙的突变。与军帽相称的肩章是被保留下来了——但这肩章直接就盖在了一件深蓝色的连体泳衣表面。而除此以外，少女全身上下、从头顶到脚底，就只剩下一条红色的绶带斜披，再没有别的什么可以证明“这不是一套紧身泳衣”的事物存在了。

    “啊，这是朕的军装……确实与普通的军装不太一样。”来访者回答着西方君主的问题，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连哪怕一双军靴都没有配，“为什么朕和别人不太一样？嗯……因为这是很适合海洋的装束。”

    ——通常而言，“非想非非想空间”之内，没有哪位东方君王是刻意称“朕”的。就连东方君王的顶点，拥有“帝业祖龙”之名的秦代始皇，也都经常在对话中随意使用“你”、“我”，而且不怎么使用“寡人”、“孤”一类的天子自称。这或许是因为“非想非非想空间”里皇帝、国王太多，来自各国各朝，反而无需注重那些属于皇帝一人的专门称谓。

    然而尤利乌斯·凯撒眼前的这位少女皇帝，对这句称呼似乎十分执着。而在神明“尤利乌斯”看来，这也是一种对“名字”的执着，因为“名”即“力量”，从古至今不外如是。

    正如拉美西斯掌握埃及神灵之名、秦二世热衷于为事物重新命名、阿特柔斯对“月”的欺骗对“地卫一”无效……许多君王都知道“名字”蕴含魔力，而此次来访万神殿密室的少女皇帝，显然也不例外。

    在那位少女对“王权”的理解中，显然将身为皇帝的正统性看得很重。或许对她而言，自称为“朕”已经是一种习惯。但尤利乌斯知道，这也是一种仪式，是那少女的“王权”之所以成为“王权”的保障与基石。

    于是尤利乌斯·凯撒不再评论来访者的衣装，转而讨论起了她邀对方前来、所为讨论的话题。

    ——这一时刻，是无名氏遭遇康熙暗杀之前，大约两分钟左右的时刻。

    “那些人。”她问，“你想见一见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