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对话其二

    【第五百一十六章】对话其二

    当吸血鬼少女醒来时，她见到人类少年半跪在她身旁，正伸手理顺她缠绕在一起的金色额发。

    “芙拉。”

    芙拉只微微睁眼看了看，然后略张开嘴，含混不清地从喉咙深处发出沉闷的声响。

    无名氏把这视为对自己的应答，于是擦去她眼前的血污，继续向她说道：

    “谢谢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回去吧。”

    ———————————————————————————————————————

    “无名氏。”

    无名氏登上“云台阁”外的悬梯时，见到小光望向自己的眼神颇为复杂。

    “怎么了？小光。”

    “战争结束以后，我有事要告诉你。”

    “是什么事呢？”无名氏问。

    “暂时保密吧……”小光露出了一贯神秘的笑容，“到时我会鼓起勇气说出口的。但首先，我们要让这场战争有结束的可能才行。”

    “关于结束战争，有什么建议吗？”

    “这倒是很抱歉……没有。”

    “是吗……既然连小光都这么说了，那可真是艰苦到无法想象的最终之战啊。”

    “无名氏。”

    “嗯？”

    “你知道吗？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欸？！”

    “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比你知道的要早很多，也比你认为的要早很多。”

    “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总觉得也不奇怪。因为小光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

    “以后，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唔……”

    “现在的你，应该没有那时的记忆了。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我遇见了未来永劫的永恒之王……你的‘王权’在任何方面都非常完整，没有缺陷。”

    “咦，原来我以前是那样的人吗？这可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无需多言，就能令王者所有的欲望，都如期待般达成的“王权”。

    那是肆意展现王者任性之处的“王权”，是能够贯彻王者人格的“王权”。

    是不论他人接受还是拒绝都无所谓，丝毫不被外部条件所左右的“王权”。

    是令王者自身的意志，永远能像王者所安排的那样，轻易实现的“王权”。

    这就是名为无名氏的少年的真相，也是构成“容器”之壁的那种事物的真相。但现在的无名氏已不再能重现那时的王权，因为正如伊丽莎白二世曾对他说过的那样……当小光进入无名氏的生活之后，一切都发生了【计划】之外的改变。

    “我从未见过比那‘王权’更像‘王权’的‘王权’。”小光说，“所以，那时的我对你只有恐惧——虽然我这样形容会有些奇怪，但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听到小光这样提问之后，无名氏略作思考。

    “嗯。我明白的。”他说，“我和你在这个问题上是同一派的……面对那些伟大到过分、伟大到不对劲的事物，我觉得都有必要去警惕。”

    “但万幸的是，事实上你好像不是那么伟大的人。”

    小光这一次笑得很柔和，在无名氏眼中若有光晕：“与你相处了这么多年……现在我已了解，不，现在我已确信。虽然你是‘王权’的容器，也是一位连我都无法探知真实身份的君王。但我已经可以把你……完全当做人类来看待了。”

    “我本来就是人嘛……呃，就算其实照你说的，我在生理上不那么算人……不，我一直也觉得我在生理上百分之百是人。总而言之，不管你以后准备告诉我，我究竟还有什么奇怪的来历……我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是‘人类’以外的什么东西。这是承诺。”

    “承诺……”小光有些出神，但又立即重新严肃起来，望向无名氏的眼睛，“所以，你没有义务去面对那些根本赢不了的敌人——因为现在的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我这样说，你也应该能听懂的吧。”

    “‘根本赢不了’？我听不懂。”

    无名氏即答，而小光莞尔。

    “是啊。自从认识你以后，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得不再相信天命了呢……你一定要赢，无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