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听到林雨霖对安离有此疑问,心里咯噔一声: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才刚要岔开话题,便听粟梁对她说道:“苏姑娘你行行好,给我弄口茶喝,我嗓子都快冒烟了,”他顿了顿,不放心的叮嘱道,“茶壶茶杯烫的干净点啊……算了,还是你告诉我灶房在哪儿,我自己去弄。”
“小姐!小姐!”
门口响起细碎杂乱的脚步声音,春草疾跑到门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门框断续地说道:“我,我看见舅太……许氏带人来了,是不是来捣乱的?”
苏幕遮长眉一竖,顾不得再打断安林二女的对话,二话不说的要往前厅方向走去,只和跟来的春草交代一句:“给粟公子上茶。”
许氏来了?还带了人?来得好!
自从她被苏万儿赶出笑笑帮的那天开始,苏幕遮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有人惯常落井下石,会趁着自己跌落谷底时死命多踩几脚。可谁知半个月过去了,对方没有半点动静,她还真有点挂心。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今日来了也好,看我怎么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这个麻烦。
“我们太太今儿个贵足踏贱地纯属是好心肠,告诉你们知道,这家店的东家最是恶毒,我们姑奶奶养了她这些年,费了不知多少米粮,谁承想她一朝攀了高枝儿,说走就走,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你们还敢吃她的菜喝她的酒。也不怕被黑心肝的烂断了肚肠!”
苏幕遮还未到前街,一连串响亮又恶毒的喝骂就灌入耳,她心里腾起怒火,大步抢出门外,回手重重地摔上身后的那扇门。
砰!
骂声被拦腰斩断,苏幕遮定睛一看,先头说话的是许氏的一个粗使的丫鬟,别看她话说的硬气,在对上苏幕遮的目光后立时心虚的转开,看向许氏。似乎在请示是接着骂还是准备对骂。
“骂得很带劲儿嘛。怎么哑火了?”
苏幕遮倚着门框冷笑说道,不过几息之间,她已冷静下来,没有急于分辨或斥责那丫鬟的满嘴胡言。那番骂虽然难听。却不伤筋动骨。居然攻击自己“忘恩负义”,对于新开的商铺,灭顶的骂声不应该是缺斤短两。童叟都欺嘛。
再加上自己这留香花坊主打的是“能吃的盆景”,那应该说有人吃后头疼脑热,上吐下泻才对啊……骂人都骂的那么不讲究。难怪骂了这么久,街坊四邻一个走的都没有。
其实苏幕遮这么想,着实高估了席间那些客人的理智和冷静。事实上,看见有人来砸场子,人们的第一反应都是避开,若不是热菜才上了两道,舍不得走,不知有多少人会躲远一些再看热闹呢。
但不得不说,苏幕遮的应对挽留了人们离开的脚步,就见这双方,一个憋红了脸,再不说话,另一个则神色自若,人们对这事有了新的判断,免不了会再看一会儿的。
更不用提,第三道热菜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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