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高涨的兴致在张尚书大人的一片书袋子中冷却了三分,东方毅见势不妙,直入正题:“不瞒您说,为了欢迎各位的到来,我们特意修整出几本奇花异草,请宰相大人和各位使节赏光,一览花色。”费了番唇舌,但总算把跑偏了的话拉到正题上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位宰相是个惜花如命之人,一听东方毅安排了这项活动,大中心事,连声应好,兴致重新高昂起来,东方毅和张骢对视一眼,想着总算把这事对付过去了,各自松了口气。
厅中三个负责迎接使臣的人,两人都为现今能挣下这样的结果大感满意,可不知怎地,一直对着面缅国宰相冷嘲热讽的安侯爷,好似对争执的平息也没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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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久未开口的宗骓忽地开口说道。
苏幕遮举目一张,险些没认出来,曾经见过也来过的,气派肃穆的京都府衙,而今上下一片乌漆墨黑,因为淋了水,盖了沙包的关系,显得又是阴湿又是脏乱。
几个胥吏正自看着十多个工人在府衙内外搬搬抬抬,堵得门口水泄不通。苏幕遮看向宗骓:“我们从哪里进去?”
是侧门,还是后门?
“走前门吧。”
宗骓噙着一丝笑说道。
前门?
前门因着修缮,基本上已经被堵死了。就算没堵,前门口的空地暴土扬长的,又泥泞又难走,别说从前门而过了,就是在这附近绕个道,都能沾惹上一身的灰。
为什么还要费力不讨好地从这里进去?
“为什么要走前门?”
宗骓早料到她有此疑问,故而也没慌张,正打算说出想好的托词,就见苏幕遮睁着圆溜溜地眼睛盯着他,神情平静无波,嘴里虽在问问题,面上却没有一点疑色。
宗骓到嘴边的解释最终咽了下去:得,一点疑心都没起吗?难道我这一路铺垫的还不够?
他轻咳两声,当先向府衙门口走去。
当班的胥吏认出宗骓,扬了扬下巴招呼一声,待宗骓走到近前了,才半死不活地对施工的人们说了句:“往边上让让,没见挡门口了吗?”边说边斜眼去乜宗骓,等着他客气地说“不用不用”。
宗骓没客气,面上还在笑着,忽地往旁边跨出一步,为苏幕遮挡住了飞扬的尘土,同时嘱咐道:“小心脚底下,这块不好走。”
苏幕遮用帕子掩住口鼻,低头找准落脚点,心疼刚上脚的鞋袜溅上了泥点子,又要被春草唠叨了。【ㄨ】对于宗骓前倨后恭的态度,她心生警惕:他一下子又端住架子,一下子好似很殷勤,不像是设了局抓我,倒像是设计卖好。
快点出招吧。磨磨蹭蹭的。
胥吏见宗骓一反常态,也是不解,可即便不解,见他带着个姑娘闷声不吭地往衙门里走,也知道他们不是玩闹的,说不得,支使着工人们退开几步,让了条窄道出来。
甫一进门,就见府衙前半部分焦土满地,但烧毁的瓦砾残砖都已被清走,也看不出火情严重来。端看损毁的墙砖瓦壁,便可看出火到此处已经没再蔓延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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