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尔快死了。
这是卡利斯多斯见到恩格尔时的第一反应。腹部右侧插着一支被切短了的投矛,手臂和腿上都草草包扎着绷带,肩甲上有一处凹陷,应该是被钝器敲我敲弯的,估计盔甲下面一片血红。
卡利斯多斯自认也算沙场名将,这些年见过的血肉模糊的伤员和尸体也不少,自认已经算个铁石心肠的冷血将军了。可看到恩格尔的模样,眼圈竟有些湿了。
愣了一会,卡利斯多斯抬手让守在恩格尔身边的几名士兵不要吵醒恩格尔。自己走到高阶萨满身边,仔细地观察伤情。肩部的伤来自钝器,可能来自于矮人的长柄锤或者骑士的单手锤。从手臂和腿部的伤的包扎手法来看,大约是被强弓或者轻型弩箭击中产生的创口。短矛就比较奇怪了,大部分人类军队都不会装备制式投矛,因为那种武器既昂贵也缺少泛用性。卡利斯多斯猜测是某支雇佣兵的杰作。
“你在睡梦中预见到你的到来。”恩格尔慢慢睁开眼,看到卡利斯多斯关切的目光,努力扯出一个微笑。
“那你有预见到自己的惨样吗?”卡利斯多斯试图开个玩笑,不过好像收效甚微。
“我们吃了个败仗,对方有矮人,还有一些非人类的雇佣军。我们被堵在东面一处山口,靠着据守在高地算是和敌军对峙起来。”
“损失了多少人?”
“没死几个,不过我们带来的粮食不多了。我属于运气特别差的,开战没多久就被冲散了。这些伤都是想要与战友汇合时候受的伤,我当时可能伤得太重,被部下从战场上带走了。后来我想到我们在开战前一直没有能联络上你,就打算向西找找看。或许离你近一点就能更好地联系上你。看来我运气还算不错。”
“坚持住,伙计。”卡利斯多斯抽出短刀,他听到身后的士兵托尼倒抽一口冷气。
“吾之决心,如寰宇之丘般坚韧。”恩格尔平静地回答。
卡利斯多斯把刀插入了恩格尔的胸膛,庄严地吟颂:“吾之利刃,铸我精魂。以吾之魂,解汝忧惧!”
恩格尔在血泊中剧烈抽搐。待卡利斯多斯缓缓将短刀从恩格尔胸口拔出,恩格尔的面容恢复成安详的静默,宛如沉睡。
卡利斯多斯双膝跪地,将沾满鲜血的短刀平放胸前。然后,一点点把短刀刺入自己的胸膛。汗水顺着卡利斯多斯的额头漏下,没有鲜血从伤口流下,只有如薄雾般的气流从深可见骨的创口溢出。薄雾变幻着色彩时而如碧绿的清泉,时而似热情的火焰。它们翻滚着,律动着,最后钻入恩格尔的体内。
这场痛苦的拉锯持续了小半个小时。恩格尔身上沉重的伤势已逐步愈合。相对应的,卡利斯多斯已经双唇发白,看起来摇摇欲坠。终于,恩格尔重新睁开双眼。
“下次,用返魂术的时候记得把这该死的矛头给我去了。”恩格尔皱着眉把侧腹上的断矛拔出,创口迅速愈合。
返魂术是横断山脉流行的萨满法术。施法者以短刃刺入伤者的心脏,随后以同一把利刃刺入自己的心脏。在承受了与受治疗者相同的痛楚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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