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入口处集结了数辆马车,众人也不必一同离开,整理好一切就可自行离开,道路渐渐通了。
曲桃亦坐在马车上,挑起帘子往外探着,眉梢紧紧蹙着,不知看些什么。
符子平突然走了过来,曲桃亦瞳孔一缩,紧接着眼睛一亮:“符子平!”
符子平看着她笑了,又飞快的绷紧肌肉,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几步走了过来。躲过曲桃亦的视线,就是不用正眼瞧她,沉声问道:“二小姐,找本将军有何事?”
二小姐?
本将军?
曲桃亦额头冒出几道黑线来,这小破孩怕不是脑子抽抽了?
寻夏捂住嘴巴,悄悄笑了。
曲桃亦轻咳了一声,掩住眼中的坏笑,面容冷淡,淡淡道:“既然小将军有急事,就先走吧!”
符子平被噎住了,借着余光偷偷打量曲桃亦,见她眼中藏不住的笑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曲桃亦也笑了。
过了片刻,曲桃亦实在被符子平亮晶晶的眼眸盯得不行,轻咳一声,错过他的视线。低头抓了抓手中的帕子,纠结着开了口:“昨夜,是我的错。”
符子平眼睛猛然一亮,他压住砰砰跳的飞快地心口,声音略急促了些:“我没有怪过你,你不解释自是有你的用意。”
曲桃亦没有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
昨夜她慢了一步,敏君公主反而将那个人说成她自己,让众人误会了。现在若是这样解释,反而会引起其他的麻烦。
于是,曲桃亦轻轻点头,两人算是心照不宣的将此事揭过。
曲桃亦想起昨夜符子平的离席,不由问道:“昨夜,你去了哪里?整个宴席你都没有出现?”
听到这话,符子平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惊喜,砰砰的冒出众多火花来,阿桃竟然开始关心他了,他正要兴冲冲地回答。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帘飞快地抬了一下,将杂乱的心绪压下,硬挺的剑眉微微上挑,笑嘻嘻的答道:“阿桃,你竟然开始关心我了?”
曲桃亦白了他一眼:“符子平,你好歹是威远将军了,能不能正经一些?”
符子平笑了,俊郎的面容上浮现得意而又柔情的表情,他放慢了声音:“别人面前我自会是威远将军,可在阿桃面前,我就只是符子平而已。”
噗通
曲桃亦的心跳动一下,触碰到他眼中的幽深,不太自在的移开视线,一行人撞入了她的眼里。
一个略微面生的丫鬟扶着曲真茹走着,身后跟着几个丫鬟,鼓鼓囊囊的抱着行李,反而不见了配寥的身影。
曲真茹步履轻快,与身旁丫鬟说笑着,向着平阳侯府的马车走来。
紫色长裙紧紧裹着细腰,面容上难得遮了层轻纱,遮住了大半张脸,面纱垂下来的流苏将白皙的脖颈遮住了大半。
曲真茹见了两人,面上笑容更深了几分,走过来,道:“二姐姐,符小将军。”
曲桃亦淡淡扫了她一眼,有些诧异的视线落在曲真茹的面纱上,问道:“真茹,你平日里可不曾带过面纱的?今日,可是身子不舒服?”
曲真茹重重地咳了几声,身子摇摇晃晃地靠在丫鬟身上,软弱无力地看向曲桃亦,轻纱半遮的泛着惨白的唇角微动,勾起一抹冷笑来,她无声地一字一句道:“曲桃亦,你真的会不知道?”
曲桃亦低声嗤笑,手指将帘子掀开的更大了一些,身子从那出微微探出去。淡黄的光芒从天边撒下,映在她漆黑的眸子里,显现出凌冽杀气来。
她抬手轻轻抚在曲真茹的耳边,似抚摸爱人一般,吐出来的话却让曲真茹调入万丈寒潭里一般,红唇微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曲桃亦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曲桃亦,惨白的嘴唇抽动着,却发不出一言,只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她竟然敢承认!
曲桃亦竟然都知道了!
曲真茹红了眼睛,身上的刺痛还在不停的提醒她昨夜到底经历了什么,什么都完了!
“我……”
曲真茹凄厉到极致的嘶吼还未发出,就被人急忙拦了下来。
配歆死死握住曲真茹的手,对着曲桃亦匆匆行了一礼:“二小姐,小姐昨夜受了凉,没有休息好,奴婢带她下去休息。”
话落,配歆便要拖着心如死灰的曲真茹上后一辆马车。
“咦?这不是三小姐吗?脸色怎么这样不对劲?”骑在马上路过的裴巽停了下来,拦住配歆,打量着曲真茹。
配歆暗暗用力掐了一把失神的曲真茹,恭谨地回道:“回殿下的话,小姐昨夜受了凉,没有休息好,所以身子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