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明显地知道言清的动作正尽可能地轻。
“他不会是在担心会弄疼我吧。”
万亦巧前所未有地脑子里面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至于言清所说的起手的变化之类的也是一概全部从耳朵里过滤出去了。
“好了,现在你来试一试吧。”
言清放开了万亦巧的双手,满心期待地准备视察自己倾尽所有教导出来的成果。
只见万亦巧鼓起的小脸通红,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仿佛要在这小小的地方上演开天辟地的伟业。
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终能磨成针。万亦巧的指尖终于是闪烁出了米粒大小的跃动的光芒,随即又如零星的火焰一般熄灭了。
尴尬的气息迅速在空气里蔓延开来,言清此时才认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原来他讲解了这么多的东西,万亦巧能勾动出一条灵路来都做不到。
“那个……也没有关系啦,你能坐在我旁边看着就已经足够了。”
言清将头别开,面色泛红地低声说着。
“那你就再给我表演一下更多更好玩的术式吧。”
“好!”
于是言清绞尽了脑汁,竭尽了他当时所有的能力施展了一门双结的术式。
随着言清手中的术式完成,原本在言清掌中便可囊括的层层叠叠的灵路突然猛地展开扩大,自其中发出了晶莹的光芒,内里有缤纷绚丽的色彩在舞动。
看着这一幕的万亦巧只觉得奇妙莫测。然而这只是术式奏效的前奏而已,待得那光芒消散之后万亦巧才来得及看清在光芒里的那个东西——一只生着互相交融着的九色羽毛的鹦鹉。
当然,凭言清的力量是绝不可能凭空变出活物的。他只不过是把爷爷书房里的那只鹦鹉给转移了过来,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让万亦巧吃惊得说不出话了。
那只鹦鹉早已与言清熟稔,在看到言清的第一刻便径直地落在了言清的肩头,口中冒出人声。
“言清你昨晚又尿床啦!言清你昨晚又尿床啦!言清你昨晚又尿床啦!”
言清在愣了一下后很快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行动果断地将这只口无遮拦的鸟给及时地捂上了嘴。
转头一看,发现一旁的万亦巧却是笑得根本合不拢嘴。
待得言清将这头笨鸟给教育了一通之后,知道天色已晚的万亦巧看着这个狼狈的顽童,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这般的开心过了。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以后每天都来找你玩吗?”
但万亦巧当时不知道的是,她更是将言清从一座无底死井的漆黑中拉出来的那唯一的,不知希冀了多久的光。
“当然可以啊!”
他如是说道。
于是从此往后当爷爷出门闲逛的时候,原本只有言清一个人的空旷的书房如今总是会有一个女孩子静静地候在翻阅书卷的言清身边。
当然并不是她不想也找本东西来看,只是她在这书房翻来覆去都没能找到她能看懂的东西。
在之后的日子里万亦巧才逐渐得知言清自小便与爷爷相依为命,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甚至连爷爷和他直接都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爷爷不仅在言清刚懂事的时候就告诉了他实情,对于万亦巧也根本没有任何的隐瞒,平日里对待万亦巧也是推心置腹,与言清一般当做家人来对待。
顺理成章地,每次当言清被押去锻炼的时候,万亦巧也会跟着一起去。
久而久之,爷爷甚至都会经常抛弃言清来单独给万亦巧开一下小灶,才造成了言清经常会被万亦巧一下子干趴下的情况。
等到爷爷离开之后,对于言清来说,他唯一在乎的便只剩下了万亦巧而已。
“没什么好害怕的啊,”
万亦巧的笑颜一如既往,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直至无以为继。”
虽然当这话说出口的时候万亦巧的脸便已红得如落日时的晚霞一般,只觉得分外的肉麻。
“哎呀,时间都已经好晚了,再不赶去镇口就来不及了。”
为了打破当下这有点怪异的气氛,万亦巧此时终于又回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赶忙转移话题催促着言清。
“那个……我找不到路啊,巧儿能不能带我去啊。”
这一下差点又没把万亦巧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她情急之下倒是忘了言清平日里根本就不怎么出门,而且就连其中去得最多的镇口也是永远都记不住路。
仔细想来,这家伙唯一能准确无误找到的地方好像就只有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