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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笑笑他们到了寨门口,只见楚地三雄头戴斗笠、叼着一支烟斗,背着小背篓、提着药锄在茶马古道溪边寻找着什么。
楚地三雄祖上九代苗医,到这他一代,就流行考证了。没有医生执业资格证,不能从事和医药有关的职业,为此他还到市卫校混了一纸文凭,才得以继续在黑山地区行医。
他是自学成才的巫医,没有上过几年学,可是他勤学苦练,不耻下问,对传统中医颇有研究。不到20岁,就成了黑山地区十里八乡小有名气的神医。
楚地三雄还有一个特别的爱好,醉心于巫傩文化,不时在学术刊物上发表医学论文和民俗研究论文,被称为“民俗文化研究专家”。散文也很有料,还是黑山地区“四大散文家之一”,呵呵不过这是老百姓给他封的,不是自封。
西野很少抽烟的,不过这次回来特意带了几包精品“羊城”,遇到一些熟人,才发一点。楚地三雄几乎是烟不离手的,除了睡觉之外,他已经认不出西野了,见有人正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似曾相识,却又不敢肯定是不是西野。
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站了起来:“朋友,去加舵纳华(去哪里玩)?”
“三雄兄弟,你不认识我了吗?”西野掏出一包没有启封的羊城,递给了三雄。烟是和气草,西野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有烟就有朋友。
“认不出来。你不是宝顶中学的西野老师不?”三雄放下了锄头,露出一口黑黑的烟牙。
“我是西野,早就不教书了。”西野和三雄紧紧地拥抱了一下,就地在溪边的草丛坐了下来,“教书收入低,没有地位,婆娘都难找。”
“教书好呀,一年有寒暑假,还可以给辅导自己的孩子,不用请家教。”三雄点了一支羊城,夹在被烟熏得发黄的指间,“这位美女是…….”
笑笑抓住西野的手臂,笑着说:“我是西野的女票,girl-friend,也就是未婚妻,未婚妻。你就是大苗医楚地三雄?”
“大苗医不敢当,混口饭吃而已。”三雄见笑笑是外地口音,落落大方,美若天仙,身上透露出来的气质是一般苗家女子能够比的,“欢迎你来苗寨做客。走,我带你们四处转一转。”
“三雄兄弟,你不是在采药吗?没有空,我们自己去看看就好了。”西野罢手。
“这哪行?你是我的表亲,再忙也得带你走一走。”三雄将草药、锄头一一收拾好,放进背篓里,然后一甩就挂在了肩上,带着西野向寨子走去。
每走过过一处历史遗迹,三雄都要饶有兴致做出生动地解说,生怕笑笑不知道似的。
古老的官道上,有四座古桥和十余块古碑。这些桥记和碑刻都与明朝时卡田人“罗隐君”有关。“罗隐君”为隐名,真名叫罗德昌,他是明朝的大太监,锦衣卫密使,纵横官场五十年之久。
宦官制度在明朝发展到顶点,宦官干政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罗隐君”原为失意秀才,自阉进宫后得到天顺皇帝的宠幸,开始擅权,并被派任四川节度使,告老还乡后,朝廷赐其封地“儒林乡”。
当时的蛮荒之地儒林,能作为朝廷册封地,足以说明黑山在明朝初年已改土归流,成为全国最早并入“皇土”的少数民族地区。
“哇瑟,还有一个大太监,难怪在凉亭歇息的时候,我见到了两方石碑,一块高达两米,一块是残碑,因为都是繁体字,我没有细看。记得碑记有这么一个人,叫什么罗德昌。”笑笑站在申桥上,恍然大悟。
“别小看这个罗公公,虽然只是个四品承直郎,可在朝中声望很高,他侍奉了天顺、弘治、成化、正德四朝,黑山地区明代立县和他密切相关。”三雄指着对面的一座风雨桥说,“这桥就叫申桥,是罗德昌捐资修建的。桥上面雕龙刻凤,色彩鲜艳,500年仍然屹立不倒,桥上有祭祀的神龛,每逢初一十五和重大传统节日,老百姓都要到神龛那里祈愿。”
“那这里还有茅山道长吗?”笑笑进入了风雨桥,在神龛的佛像前鞠躬了三下。
“没有,只有黑山大师公。”西野笑道,“在巫风巫雨的浸润中,这块土地上巫傩文化孕育得异常发达。此地师公数量多,法术厉害,在黑山地区首屈一指。人们习惯将装神弄鬼的人统称为师公道士,二者有着本质的不同。师公必须要会法术,道士只须念经。赶尸、放蛊属于师公范畴,这里的中年人还能津津乐道说出经典的故事,年轻一代则知之甚少。
“真的有赶尸巫术存在?三雄大哥,你不是在吹牛吧?”笑笑很好奇,小小的苗寨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秘,“没有亲眼所见,我不太相信。”
“我骗你有什么用,我家里还有18道赶尸金牌和一颗巫师法印,关于巫术的古籍数不胜数。等到家了,我一并拿出来给你们瞅瞅。”三雄指了指胸前的虎牙吊坠,“这个可以用来辟邪的。”
“三雄哥,以前我可没有听说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啊。你要发达了。”西野呵呵一笑。 记得小时候在三雄家里玩的时候,三雄家里的小阁楼有十几箱古书,都是毛笔书写或者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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