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
这些气体在它手臂的断裂处迅速成型,当地上的断手完全“蒸发”时,三角铁头的手臂也已经恢复了原装,那闪烁着冷光的黑色金属脑袋微微地垂着,这让它看上去像是一尊立在展览馆中的人体雕塑。
原本已经安静了很久的,那些被囚禁起来的人们的惨叫突然再次响起,地面金属之下,那些堆叠在一起的人开始缓缓下沉,似乎是托着他们的平台正在下降,而通道两侧,那些人形的阴影也开始逐渐消失,这些人重新地缩回了,又或者趴回了地面,那些被撕扯开来的金属破洞也开始迅速地恢复原样。
四周的一切突然被定格了,古斌看到了一道细线,在通道的尽头。
它缓慢地朝着自己的方向扫来,很慢,相当慢,然而古斌却什么都不能做,他的思维极其清晰,但是躯体却是迟缓无比。
时间以某种特定的速率流逝着,三角铁头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脑袋仍然微垂。
古斌将视线转向那半截落在地上的尸骸,他无法看见那张沾满了污垢的面庞,那光秃秃的脑袋正对着自己,古斌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人,或者说这张脸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终于,那道细线终于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身体被一划而过,古斌发现,与其说这是一道细线,倒不如说是由细线延伸出来的一道极长的面,这个面灰白而平实,光滑如镜面。
这个截面从古斌的腰间横截过去,准确来说,是他瓦尔里德化躯体中部靠下的位置。
延展,拉伸。
古斌安安静静地看着那横贯自己身体的“镜面”,灰色的色调充斥其中,顺着这灰色朝前看去。
三角铁头仍然在那里,它仿佛真的成为了一尊雕像,巨大的铁三角脑袋突兀无比。
一股淡淡的蓝色荧光从不知何处照射而来,这让整个通道都变得明亮了起来,三角铁头的身体突然出现了扭曲,在那荧光的照射下,三角铁头那怪异的大脑袋在灰色平面上映射出了狭长的“阴影”。
三角铁头的躯体开始了消融,古斌看到它的身体开始缩水,一点一点缩水。
那阴影蔓延了过来,如同浪潮一样将古斌的瓦尔里德身体包围,那种持续不断的痛感得到了缓解,古斌感觉自己被剥离的灵魂一下回到了躯体里。
他的身体仍然是瓦尔里德的状态,只不过此时此刻古斌已然感受不到那种体力与精神力的流失了。
镜面上开始浮现出有序的光芒与印记,仿佛是一条由荧光构成的河流,古斌看见四周的一切,从天花板到墙壁都在缓慢地消散,它们正在变成零散的光子,这些光粒汇聚到了灰色镜面之上,凝聚成了一个个繁复的符号。
属于“三角铁头”的躯体已经彻底消失了,它原先站立的地方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而由它的身躯发散出来的光粒则在镜面上开始缓慢的凝聚,并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图案。
数根灰色的线条从镜面上伸展了出来,总共三条,它们连接成了一个规则的棱锥。
古斌的心跳疯狂地加速,他看见那些光子在棱锥的中央凝聚,并最终形成了一个连着三条细线圆球。
摆动,摆动。
如同钟摆般,它开始有规律地晃动起来。
每当圆球晃动到一个新的极端位置,它的周围,就会出现一些奇特的画面,那些字符就像是画作中的元素一样,不断地进行组合。
这一刻,古斌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在自己曾经陷入昏迷时所看见的巨型钟摆。
“很抱歉。”
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声音的源头是那个模糊的人形:“我对你的遭遇表示由衷的抱歉,毕竟这样的经历肯定让你非常不愉快。”
古斌惊愕地看着这个人形,瓦尔里德化的躯体因为惊愕而出现了震颤。
“你应该保持稳定,否则很容易被排斥。”,那人说道:“算了,先按照我说的做,放松身体,让自己躺下去。”
“躺下去?”,古斌在大脑中疑惑地想着。
“对,躺下去。”,对方明显能够探知他的想法:“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我们可以通过思维进行沟通。”
在说出这句话后,这人愣了两秒,苦笑道:“你的词汇量很丰富,简直让我大开眼界……不过如果你继续问候我的母亲,我会把你浸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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