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周未的时间了。”许诺看着他轻声说道。
“恩,也是,那……我在和爹地商量一下吧。”顾梓诺伸出小手算了算,觉得许诺说的也对——关键是,半个月见爹地,真的太久了,他会想爹地的。
“顾梓诺,我吃太多了,我要下去散步了,你去吗?”许诺伸脚踢了踢顾梓诺吊在软椅外的小脚,看着他刻制的喜悦,心里的酸涩就更重了。
“当然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顾梓诺伸手拍开她的脚,放下小碗站了起来。
“恩。”许诺微微笑了笑,放下碗后,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牵着我的手吧!你爹地陪我散步都牵我的手的。”
“好吧。”顾梓诺用肉肉的小手,牵住许诺纤长的手指,两人齐齐的看向牵在一起的手,看着手指慢慢的握在一起后,抬头看着对方会心的笑了。
“你的手好瘦。”顾梓诺用力捏了捏,似乎感受着被她握着的感觉。
“女生瘦点儿漂亮。”许诺轻声说道,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
晚上顾子夕回来的时候,便看见这母子两人,牵着手,慢慢的走在夜灯星点的夜里,脸上温柔的笑意,浸着淡淡的幸福感觉。
“你猜我爹地今天晚上几点回来?”
“我觉得——应该就要回来了。”
“我觉得会很晚,也可能不回来,他最近太忙了。”
“那我们打赌?”
“赌什么?”
“要是我赢了,今天你和我们一起睡;要是你赢了,条件由你提啰。”
“我赢了,换你给我念日记。”
“喂,很为难我好不好,自己念自己写的,好别扭的。”
“我和你们睡也很为难好不好,热得要命。”
“好吧,我该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对吧。”
“对呀,我就有信心,所以我不怕。”
两伸出拳头对垒了三下,笑着继续往前走去。
*
“爹地!”两人才走几步,抬头便看见顾子夕正站在小路的尽头,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我赢了。”许诺小声说道。
“愿赌服输。我今天就牺牲了吧。”顾梓诺翘起肉嘟嘟的小嘴,做出大气的模样。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有气魄。”许诺不禁大笑起来。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愉快。”顾子夕大步走过来,伸手牵着顾梓诺的手,一家三口转过小径的尽头,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们……”
“许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哦!”
许诺还没说完,顾梓诺便出声提醒着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可以告诉顾子夕。
许诺的眸光微微转动了一下,也不再提这事儿。
“爹地,你去那边牵许诺的手。”顾梓诺对顾子夕说道。
“哦?”顾子夕低头疑惑的看着他。
“她那么笨,我们两个保护她啦!”顾梓诺皱着小脸,看着许诺一脸的无可奈何。
“顾梓诺,我哪儿有你说的这么笨!”许诺低头瞪着他:“你是小孩子,我和你爹地一起保护你好不好。”
“我觉得顾梓诺说得对。”顾子夕笑着,用力捏了一下顾梓诺的手后,便松开他的手,转到许诺的身边——与顾梓诺一起,一人牵她一只手,带着她慢慢往前走去。
“你们两个……”许诺轻叹,转眸看向顾子夕——他眸底的温柔,能把人融化。
许诺的声音微滞,一左一右、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这样的爱护着她,坚持到现在的这段感情,给了她最大的回报。
*
夏末秋初的晚风,轻轻的吹动着路边的枝叶,枝叶在星光和灯光里摇动着,在他们的脸上洒下零乱的光影。
三人缓慢的步伐轻松向前,将白天办公室里的高压情绪,温柔缓释。
*
回到家里,顾子夕对着电脑依然还有工作,许诺和顾梓诺分别洗了澡后,早早的回到床上——许诺依然拿了日记本过来,接着上次顾子夕读到的地方,继续往下念——
**月**日
“按照医生的叮嘱,每天做操、散步、感觉宝宝的情况又好了许多,最近动得又历害起来,去医院检查,连医生都惊喜——居然将胎位调转了过来,绕在宝宝脖子上的脐带,居然已经松开了,宝宝又可以自由的在妈妈肚子里做操了哦!”
“医生说我这个小妈妈了不起,可能正是因为我小,所以身体才会这么好、所以宝宝才能随着我的心愿健康的成长。第一次感谢老天,让我在有宝宝的时候,还这么小。”
*
“许诺,你那时候十八岁吗?”
“是啊。”
“我妈咪十八岁的时候在读大学一年级。”
“恩,你妈咪,其实很幸福的。”
“你后来上大学了吗?”
“上了呀,你出生后,医生把你交给了你妈咪和大姑姑,我休息了两天就出院了。”
“学校不是9月才开学吗?”
“我去照顾我姐姐做手术啊!因为……”
“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的。”
“也没什么——因为你的出生,你爹地给了我好多钱,然后我姐姐做手术的钱就够了;我也可以安心的照顾她,不用出去打工了。所以我安排了她的手术,然后有三个月的术后排异观察期。然后,我就要上学了。”
“不休息啊。”
“我生你的时候不到十几岁啊,身体很好的。”
“哦,那这次生宝宝要休息吧,你都二十多了呢。”
“喂,什么叫二十多,我看起来很老吗?”
“其实也不老,比我们幼儿园同学的妈咪看起来年轻。”
“就是麻……”
“许诺,你好历害。”
“恩?”
“生了我,又救了你姐姐,你一个人做这么多事呢。”
“是……吗……”
许诺的声音一阵哽咽——是这样吗?孩子的世界和大人如此的不同。
生子、拿钱!
如此下贱的交易,让她在知道顾子夕的身份后,从来不敢与梓诺过份接近;
即便是她将这笔交易公诸与全世界,不再害怕所有人的异样眼光,但她仍不能心无芥蒂的与儿子自然相处。
而梓诺,他一定是个天使,用这样的纯然的目光、用这样可爱的理由,让她成为一个勇敢的、能干的妈妈。
*
“顾太太、顾少爷,还不睡吗?”顾子夕洗完澡,穿着睡衣、打着赤脚走进来,看着他们母子依偎在一起,便情不自禁的走过去,张开双臂,将她们两人一起拥在了怀里。
“顾子夕,我爱你们。”许诺将下巴轻搁在顾子夕的肩头,声音里有些微微的发颤。
“我们也爱你。”顾子夕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只是低低的应着,大手在她的腰间轻轻的拍动着,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爹地,我和你们一起睡吧。”顾梓诺用力的仰起头,在两人的胸膛之间,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好啊。”顾子夕轻轻松开拥着他们的手臂,低头看着嵌在两人身体中间的顾梓诺,笑着应道。
“不过,我想睡着了就回自己的房间。”顾梓诺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许诺微微惊讶的样子,狡黠的笑了。
顾子夕的目光,在他们两个的脸上转动了两圈,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下点了点头:“好,你睡着了,爹地抱你回去。”
“谢谢爹地。”顾梓诺一声欢呼,笑着朝许诺眨了眨眼睛,扯着被子钻了进去。
许诺见他得意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却又感觉到一股窝心的暖意——是自己太笨了吗?还真是被他算计了。
*
“怎么样?被小子给算计了?”在把睡着的顾梓诺抱回房间后,顾子夕看着许诺笑着问道。
“我这辈子是要被你们两个给吃定了吗?”许诺叹息着,眼底却是满满的笑意。
“有我们两个算计你,你出去也不会吃亏就是了。”顾子夕微微笑了笑,拥着她问道:“今天和顾梓诺呆一整天,情况怎么样?”
“顾子夕,顾梓诺说我很能干——因为,我同时生了他、又救了许言。”许诺翻转身体,趴在顾子夕的胸前,语气中带着哽咽的激动:“顾子夕,他都不觉得我很丢人。”
“努力生活的人,都不丢人。”顾子夕看着她柔声说道:“你看,儿子都比你聪明:他看到的是事情的结果——你的努力,创造了一个生命、也挽救了另一个生命,你是了不起的妈妈。”
“恩。儿子觉得我不丢人,我就不丢人了。”许诺深深吸了口气,眸光里一片莹亮。
“儿子一句话,胜过我一年的追求。许诺,这不公平……”顾子夕轻叹了口气,却更用力的拥紧了她——是不是,自此以后,她再不会为那样的过去而自卑?
是不是,自此以后,她便是那个放下过去、不再忧郁的阳光女子?
*
“顾子夕,每个孩子都是天使,对不对?”
“对。”
“顾子夕,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当然,不会有事的。”
“顾子夕,我抽烟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骂我?”
“我……”
“唉,季风说我还年轻,我的身体很好,所以我能制造很好的屏障啊。”
“季风他……”
“顾子夕,以后要好好儿管着我啊。”
“恩,以后我管着你;以后儿子也管着你。”
……
夜色渐浓,她的情绪似乎比那天早上在公司门口,从顾梓诺的嘴巴里说出‘妈妈’两个字更加激动,拉着顾子夕不肯睡觉——说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
想起过去、想起许言、想起季风、起想与顾子夕这段感情里的犹豫与退缩。
“顾子夕,还好我们还在一起。”
“许诺,你该睡了,孕妇不能熬夜呢。”
“好吧,那我睡了。”
“乖,睡吧,明天我不上班,在家陪你们。”
“不要,你去忙吧,我和顾梓诺相处挺好呢。”
“先睡,明天再说。”
“那我睡了。”
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沉沉睡去——嘴角淡淡的笑意,喜悦而满足。
*
“许诺,我们都爱你。”
“可是女人,不能有子万事足,要多爱一些老公,知道吗!”
顾子夕轻拍着她的后背,凑唇在她的唇角轻吻了一下,看着她嘴角弯起更深的笑意,不禁暖暖的笑了。
静谧的夜色里,星空一片明亮的灿烂。夜空下的城市,卸去白日的喧嚣与浮燥,慢慢的安静下来。
第三节:郑仪群,她的手段
当时针指向深夜12点的时候,每天都在11点前回家的顾东林,第一次在12点的时候,仍没有回家。
郑仪群将书房和卧室找了个遍,仍然没有找到顾东林手里可能会有的东西。
“难道他只是虚张声势?其实他手里根本没有关于子夕操纵股市的证据?”郑仪群在书桌前坐下,紧紧皱着眉头,思索着顾东林说过的话、和最近的表现。
却又觉得,以他的能力,若真的没有证据,不可能这么从容。
想到这里,郑仪群打开电脑,尝试着用所有能想到的密码进入其中两个加密的文件夹。
“想看的话,直接和我说一声,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力。”顾东林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郑仪群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头从电脑里慢慢的抬了起来:“我想看什么,你心里清楚。”
说着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顾东林的身边,看着他沉静说道:“你答应过我,不再争顾氏、不会害子夕,可是你一样都没做到。”
“你也答应过我,不再管顾氏、把股份转给我,你也一样都没做到。”顾东林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的婚姻,好象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了。”郑仪群低低的叹了口气,侧身与顾东林擦身而过,慢慢的往楼上走去。
“难道我们的婚姻,只存在这些条件吗?”顾东林低声吼道。
“难道我能看着我的丈夫去害我儿子吗?”郑仪群转身过来看着他:“如果你不是我丈夫,可能我会认为这只是一场不择手段的商业竞争而已——可是,你是我丈夫,他是我儿子。”
“你这是在威胁我!”顾东林的声音一片恼怒。
“没有,只是说出事实而已——我是个女人、是个母亲,你得为我想想。”郑仪群轻轻低下头,沉声说道:“东林,或许过去我能威胁到你,可现在肯定不行——现在的我,那10%的股份已经一文不值;我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你的了,不是吗!”
“在你心里,我和你结婚,只为了那10%的股份吗?”顾东林不禁失望。
“当然不是,只是,我今年五十六岁、我的头发都已经白了,再没有了那10%的股份,你说,我凭什么自信?”郑仪群慢慢转过身,低低着叹息着往前走去。
“仪群——”顾东林快步走上去,从背手拥住了她:“仪群,我对付顾子夕,与你毫无关系。”
“仪群,子夕的手段你很清楚,我只是自保。”顾东林无奈的说道。
“自保?”郑仪群低低的笑了:“你做化妆品投资,却将顾氏渠道的大客户全部挖过来;顾氏破产,你马上联合别人去收购顾氏;知道子夕在顾氏的事情奔波,你想方设法找他违规的证据。”
“顾东林,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还是无知的妇人呢?顾东林,我之前不说,是宁愿被他责怪对你的纵容,也不想让你觉得我一心只为儿子不为你。”
“东林,你们在商场上用什么手段争抢,我都可以不过问;但是,你若想走法律的途径,我就不能不管——顾东林,你做生意又有多干净?干净到不怕人查、不怕人问?”
“是,我在找你所说的所谓证据,也确实没找到——好在我找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对子夕没用,对你或许还是有用的。”
郑仪群见顾东林提到了夫妻感情后,居然还用‘自保’这个词来忽悠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敢做不敢当、满嘴谎言。
“你找到什么了,拿出来!”顾东林拥着她的手臂微微一僵,看着她沉声说道。
“东林,你在说笑话吗?你不准备拿点儿东西来和我换吗?”郑仪群不由得冷笑。
顾东林沉眸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郑仪群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不急着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