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过想开个小超市罢……
虽也有些本钱,但苟二根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一来明白自己迟钝木讷的性格容易吃亏,二来他想留在城里,稳定在城里,哪怕房价比天高,哪怕住偏远郊区,漂着也愿意。多少农村人外地人在城里挣扎久了仍旧混迹草根,于是害怕、惶恐、委屈……放弃理想回老家,谁敢说这不是明智选择?
或许苟二根的“大都市情结”异常严重,第一次独自在城里徒步行走几个街区,独自从1号线转到10号线,第一次看电影,逛商场,甚至去星巴克,他更能清楚感觉自己活着,没有脱离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干任何微不足道的渺小活儿,即使不参与建筑,仅仅在工地搬砖头。曾经,苟二根猥琐矫情地想着,那些高楼大厦,都他妈含有自己的一桶汗水一份力,这才是目前该追寻的存在价值么?
(4)
“我们家,肯定是根子最有出息……”除夕年夜饭,西三叔喝得汹涌,指着正叼两只卤鸡腿猛啃的小儿子苟三柱:“你好好向根子哥哥学习,以后去大城市投奔他,别呆在这破村子里喂猪混吃!”
“干建筑没那么难,保证基础技术,能坚持做,那些包头老板抢住你不放。”苟二根从小酒量相当,特别因为赵秀玉坐在旁边,敬酒必喝,吹起大牛:“不是我瞎说,现在师傅摸鱼多,工程队年轻人少,来个小伙子帮忙支梁模,一小时就喊累……跑去搭脚手架,结果蹲钢板边抽烟偷懒……”
“根哥,我不想盖房子!”苟三柱咧开满满油嘴,立誓般宣告:“我要领导工程队,哈哈哈……”
“以后我们家的柱子肯定比苟二根有出息。”老大苟洪东嘲笑自己儿子:“不够上进,罚三杯。”
明明脚踏实地才能安心,却当下被父亲教育批评的苟二根,很郁闷。一贯性格懦弱的他,从不敢制定宏大目标,奢望毫无用处啊……狠狠瞪苟三柱一眼,这个堂弟仍旧跟小时候一样惹人讨厌!
恐怕,讨厌的本质缘由是嫉妒,敢承担风险做大事,任何脑筋灵活的人,总导致苟二根自卑。
没在长辈和女人面前占据上风,苟二根挺不爽地喝闷酒,断断续续灌了自己快一斤二锅头,他就早早下饭桌,独自进了卧室,赵秀玉便也跟过去,温柔甜美的嗓音:“根哥……别把你爹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给西三叔留面子呀……”为安慰她男人,还撕开一只棉花糖塞进苟二根嘴里,夸张献殷勤:“村里到处都说根哥厉害,我爹天天在家里骂儿子怎么不像根哥一样帅……我心中根哥最厉害!”
大大咧咧翘起二郎腿,正瘫坐在木床的苟二根,望着长发飘飘,一身浅粉色长棉袄,清纯可爱的赵秀玉,下一秒,顿时直竖脊背,一把圈住女人的腰,猛劲将媳妇儿抱往怀里抱:“……”他们呼吸急促,根本无法再对话,苟二根低头亲赵秀玉,她躲,他继续亲,她的脖子很快扭到极限,再也躲不掉男人的吻,苟二根强硬亲开赵秀玉的双唇,加深这个吻,他们心跳剧烈。突然,房门被人推开……
“咳,咳咳……”大姐苟文英万分嫌弃,扯高嗓门叫嚷:“外面都是长辈!注意影响懂么?”
床边,这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倏地弹离对方,满脸涨红……苟文英向来认为赵秀玉家太穷,不配嫁给她弟弟,于是万分嫌弃地斜苟二根一眼,放下水果盘摔门而出。苟二根随即傻笑起来,冲过去把门反插锁牢,转头又盯着女人傻笑,按下电视:“春晚要开始了,可惜没有赵本山小品不好看……”
和赵秀玉谈恋爱,总是温暖而平静,聊山村故事,聊家长里短,聊什么都行……她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善眉亮眼,善良贤淑,善解人意,填满苟二根全部的心,和她在一起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电视主持人激昂道:“今夜,尝不尽的是五湖四海的中国味,美不够的是欢乐祥和的中国年。”
苟二根喂赵秀玉吃下几块苹果,再次抱住她,颤抖而兴奋地亲女人额头,眼睛,双颊,软绵绵香喷喷的肌肤,一路亲到颈上……即使赵秀玉吓得使劲推拒,男人的手也不老实了,拉链划下,苟二根掀开她的长棉袄,从白色毛衣往更深层探索,同时承诺:“等我攒够十万,就把结婚证领掉……”
“别,你喝醉了!”她的胸罩被男人摸住,赵秀玉彻底吓哭了:“苟二根,你都还没有娶我!”
“不娶你,我娶谁?”戛然而止,那一晚,却什么都没做,如今面前的人是谁——
……尽是片片断断的梦魇,迷离的苟二根,陷入冗长回忆,解不开。
(5)
这是一场饱含憧憬的梦魇,复杂或热闹,熟悉或亲切,并不使人排斥。
此刻,挡在面前不停晃动的身影到底是谁?睁眼,却仍旧模模糊糊看不清,仙人?滚滚热浪都是这位仙人带来?请不要走掉,请不要停止,荒芜境地的冷风不断吹过,苟二根需要更多,更多……
天啊,越来越成群的黄蜂、怪虫侵袭深处,身体骚痒得简直令他往悬崖上冲,一群魔鬼正轻蔑唆使着,跳下去,难受就跳下去!但立刻,背后传来一声慷慨呼唤:“根哥……我心中根哥最厉害!”
“秀儿?”五官清楚,是自己老婆,苟二根焦急询问:“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能原谅我么?”
“只要你愿意诚恳改错,我什么都不会计较。”听见明确承诺,一大股汹涌的欲望,直逼苟二根头顶,那根东西硬了——这民工躺在总统套房蛋糕床上,欧腾握着他的东西,终于,药效发作。
咫尺距离观察,原来苟二根是内双眼皮,当下,两颗不小的珠子好像被笼罩几层雾,朦胧的眸光逐渐消散掉,空洞却性感无比。透过男人的眼睛,欧腾仿佛看到无穷无尽的执着和思念,这个臭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喝了那么多催情酒,竟可以坚持如此长久的时间……欧腾几次深深吸气,心脏剧烈跳动着自己从未体验过的厚重感,他用全部的技巧,专注套滑着苟二根愈发涨红愈发充血的长器,但民工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罢?懒懒地哼叹一声,这回,即使是继续唱独角戏,欧腾也浑然无所谓了。
“啊,呜啊……”悬崖边,苟二根紧紧抱住赵秀玉,从他们的相拥原点,荒芜境地迅速以圆形发散,演变成绿油油的稻田,定格在鸟语花香,小桥流水,群山连绵的人间天堂——苟二根爽射了。
欧腾的手颤抖不止,望着男人满脸洋溢着纯粹天然的幸福,震惊不止。苍劲沉稳的大提琴独奏曲根本无法令他平静……倏地熄暗三盏床头灯,蕾丝网纱帘帐落下,封闭包围整个蛋糕床,欧腾拎起苟二根的两只脚踝,拉直又拗弯,托撑住苟二根的屁股,凭借着民工自己的精水,缓慢滑进去……
其实,做了那么多无聊准备,竟可以忍如此长久的时间,对欧腾来说,更是绝无仅有。何必选择催情迷药?只是不想再见血,连撑到现在这般情动地步,他仍旧竭力克制着粗鲁,尽量缓慢进攻。
空调卧室内,欧腾却憋得热汗频频冒出……突然,苟二根里面毫无规律收缩,令强烈的刺激电流一波一波往头顶冲,爽得欧腾失控般猛撞好几下,停驻在肉上的东西,跳跃着喷发,这么快就泄!
可惜,苟二根无法感受欧腾的尴尬,身体被异物侵入一刹那,他的人间天堂,崩塌裂碎。
作者有话要说:颜苏白小姐,欧腾的母亲,21章、24章提过。谢谢扔地雷的a、蹇李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