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机,试探一下付长康和向启元的交情,没想到,情这东西,最不禁试。
付阮依旧不出声,向径终是试探性地问道:“付叔叔很生气吧?”
付阮不咸不淡:“这事放谁身上都该生气吧。”
向径很快回:“是,我爸也觉着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叫我来探探你的口风,你最了解付叔叔,你说这事儿怎么处理最好?别伤了两家的感情。”
付阮之前去夜城的时候就发现了,向启元很宠向径,不然不会三个儿子,就把他带在身边,话里话外都喜欢地不得了,而且像是这种比较私密的话题,向启元也派向径过来,足以见非常信任。
信任这个东西太难能可贵,有时候连血缘都做不到,用好了是软猬甲,用不好是屠龙刀。
付阮故意沉吟良久,开口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向径跟付阮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她是个雷厉风行不会欲言又止的人,见状,他的贵公子脸上尽量表达出真诚,嘴上道:“我之前就说过,你别看我长了一张不太靠谱的脸,如果你信得过我,我绝对不会做让你后悔信我的事儿。”
两人隔桌四目相对,付阮在审视,向径在接受审视,五秒后,付阮再次开口:“以下我跟你说的话,仅限你跟我知道,你能保证吗?”
向径不假思索:“可以。”
付阮也不啰嗦:“你看我就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寸土必争,锱铢必较,一些夜城人说我们家江湖气很重,确实,我爸没读过多少书,从码头工一路走到现在,除了靠脑子,也要靠拳头,有时候还得靠偷,靠抢,靠一些不那么主流的方式。”
“最近外面风言风语一直很多,真真假假,我都替我爸烦心,但他之前一直没往心里去,一看就是有人在搞鬼,大不了抓出来喂鱼,多消失几个,就不会再有人多嘴了。”
付阮故意在向径面前抖出付长康的匪气,因为当官的需要这种人在外面冲锋陷阵,同样也瞧不起这种人动辄冒出的杀气,毕竟翻车了,很容易连累上头。
付阮看着向径,一本正经地添油加醋:“白璐宁得罪我,向伯父让我放人,大不了我吃点亏,但我人还没等放回去,白家就敢背后捅我爸一刀,你知道吗?我爸本想拿白璐宁填海,是向伯父不知道跟他说了多少,我爸才把人放回去,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对白家…”
向径:“还有我们家。”
付阮不置可否:“我跟我爸都很难相信人,现在他不信向伯父,但我还相信你,跟你说这些话,也是不想假惺惺地给你支个招,让你白费功夫,到时候你们都以为没事了,但我爸喉咙里还卡着一根刺。”
付阮倒也没撒谎,向径说的是真话,那她形容的付长康心理,不能说一模一样,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那种只可我负天下人不能天下人负我的人,哪怕从前跟向家一百个好,只要向家一次让他不好,他就不会再信。
向径沉默,付阮意料之中,向启元让他来解决问题,但他接了个目测无法挽回的问题。
付阮默默喝茶,良久,向径抬眼,看着她道:“付叔叔现在对我爸失去信任,就算我爸道歉估计也很难修复,而且他们都这个年纪的人了,再像小孩儿一样闹完别扭当什么都没发生也不可能。”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今天的话就咱俩知道,我回去就跟我爸说,付叔叔没往心里去,过一阵儿就好了,但我有一点儿私心。”
付阮:“你想让我跟你通风报信。”
向径笑了笑:“通风报信算不上,我也不觉得付叔叔不信任我爸后就会坑我爸。”
付阮:“但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如果我爸有这方面的想法,你想让我提前跟你打招呼。”
放下茶杯,付阮不冷不热:“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不帮我爸帮外人?”
向径挑眉:“咱俩不是朋友吗?”
付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几秒后,向径笑说:“好吧,除了朋友之外,还有利益,我能保证的就是,向家绝对不会主动背刺付家,但如果付叔叔哪天心血来潮…还请四小姐给我提个醒,向家需要的是一个信得过的朋友,至于朋友是年长还是年少,我觉得年少更好,毕竟我也年少,大家以后一起赚钱的日子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