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叫什么?”
池星鸢一点也没有嫌弃的将手搭在那姑娘的肩膀上,许久未被人触碰过,那姑娘抬起头重新对视上池星鸢水一般温柔的眸子,带着诧异。
瞳孔不禁也跟着禁了一下。
那覆盖在肩膀上的一点点的温度,竟让她如死灰一般的心感到暖了几分。
“尹声笙。”
简短的不过是三个字而已,池星鸢却发现她说出来的时候,却字正腔圆,眼神恍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池星鸢自然不会知道,逃难到此的她一路上受了不少的苦,早就已经没人在乎她的名字了,路上碰到的人,每一个都对她避之不及。
偶有好奇的孩童没见过她这一身脓疮狼狈邋遢的模样,问其母亲,也只会被母亲赶忙拉着快走两步避开自己。
然后语气厌恶好不介意自己听到,大声的告诉自己的孩子。
以后要离这样的人远一些,那样穿着打扮的人,就是个要饭的。
“声笙。”
池星鸢看得出来,她不是那种自暴自弃的姑娘,如若不然,这一路风餐露宿,从北边大老远的坚持到京都,若是没点意念,恐早就倒在半路上了。
她轻声念着尹声笙的名字。
只见,尹声笙的多了一丝光,泪水也止住不再往下流了。
“不如,我帮你找个地方先住下。”
池星鸢眼神坚定,说着还一边拉起尹声笙那双被泥巴和脓疮铺满的手,然后从袖口中抽出一条手帕,抖落开来,想要为其擦拭。
可尹声笙忙的将手从池星鸢的手里抽了出来,身子蹭着地,往后挪了半分。
“这位姑娘,你别碰我,我有病,是会传染给你的。”
尹声笙有幸能碰到这样一位心存善念的小姐,又怎能将自己的恶疾传染给她呢?
这么想着,尹声笙刻意避开池星鸢的接近,生怕一个不小心连累了池星鸢。
“无碍的。你这病不会传染的,若是你信我,待我帮你医治一段时日,定会完全康复。”
池星鸢离近了细看,就更加能确定,那不过就是恶化了的冻疮罢了,根本不存在传染的可能性。
“姑娘说的话可当真?”
闻言,尹声笙看着池星鸢的目光中,不仅见到了希冀,还带着满满的崇拜。
此时的池星鸢在尹声笙的眼中好像无所不能一般。
对上那憧憬的眼神,池星鸢没有讲话,而是噙着嘴角,下巴微扬,带着一抹俏皮的笑又把手伸向了尹声笙。
看着她的模样,尹声笙终于也不再抗拒,精神也随着池星鸢放松了下来,轻轻的把手递给池星鸢,还有些不好意思。
任由池星鸢将自己手上的泥巴清理掉。
“还有残余,剩下的,等找到住处,尽快清洗掉才好。”
池星鸢低着头,小心仔细的为尹声笙清理,垂下的眸子弯弯卷卷的,煞是好看。
尹声笙甚至有些不敢置信,此刻的际遇。
这一路来京,也算是尝尽了人间苦楚,感受了世间百态。
而池星鸢这般对自己简直如同再造。
只见池星鸢起身,揉了揉有些蹲麻了的腿,正打算把尹声笙也从地上拉起来,可尹声笙却由坐转跪,直起了身子,毕恭毕敬的冲着池星鸢磕了一个头。
这一下可让池星鸢有些慌了。
二人年纪相仿,如此大礼,池星鸢惶恐折寿啊。
“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池星鸢赶紧要拉尹声笙起身,偏这尹声笙也有自己的偏执。
明明身子都柔弱成了那样,却都不肯被池星鸢搀扶起身。
池星鸢深怕稍一用力弄疼了她,无奈之下便也只好任由她在那言谢。
尹声笙的额头重重的抵在冰冷的石面上,说话的声音有些颤巍却又是无比的坚定。
“姑娘的恩情声笙必当镂骨铭肌,日后必当结草衔环相报。”
听得出来,尹声笙是打心里的感激池星鸢,说完这一番话,才肯抬起头来,池星鸢见她的额头被地面上的小石子硌得有些坑洼,有些于心不忍。
明明已经穷头陌路了,却还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般重情重义的一番话。
足以证明,池星鸢的做法没有错。
起初,池星鸢摸着口袋里那虽不算少却也不富裕的银子,还有些犹豫迟疑。
毕竟,在这京都租一户小院儿,以池星鸢现在的经济能力负担起来便所剩无几了。
池星鸢心底太软,根本见不得别人不幸。
既遇见也是有缘。
这才硬着头皮下了决心,要帮上一把。
“话要是这么说的那就真的是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