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落脚在络腮胡男子的梦境之中,一连串的机械声便迫不及待钻入我的耳蜗,还未等我站稳,贴着我的脸颊便飞来一股杀气,让我猛然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好在雁南归还在身边,他借力将我扶起,却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突袭了我们,我就再次被雁南归一把按在地上。
只听得嗖的一声,凛冽的剑气便划过我们头顶。
四下漆黑一片,我的眼睛还未适应黑暗,只能凭借细密清脆的机械摩擦声来判断对手的方位。我压低了身子尽量不暴露自己的行踪,身旁的雁南归更是早就将青钢鬼爪横在眼前,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我们都没料到这男子的梦境中竟是这般景象,本以为最多是来收拾几个傀儡玩偶,结果疏忽大意,落入这般黑暗之中。雁南归同我背靠背,屏气凝神,捕捉耳边任何细微的声响,避免自己被未知的对手攻击。
“喂,野鸟,你的听觉不是蛮灵敏的,你倒是给我判断一下,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低声道。
雁南归仍旧保持之前的动作,用更加细微的声音回应我:“你难道听不出来,这四下全是机关运转的声响么?”
我愣了愣:“机关声我听得见,但是方位……”
“没有方位,我们四周甚至是头顶和脚下全部都是机械声,干扰的噪音太多,我根本无从判断对手进攻的方向。恐怕……我们现在是在一个巨型机关的内部。”雁南归冷静地分析判断。
我吞了口唾液。在战场上,雁南归的判断一般不会错,我们眼下不仅无法判断自身处境,更是无从摸清对手的详细情况,这种被动的局面让我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玄木鞭。
“喂,你还记得文溪之前说,傀儡的材质是什么吗?”我不动声色地摸向玄木鞭上的符篆。
雁南归明显怔住:“你不会是想要点火吧?”
“怎么?”我挑眉。
“你疯了……我们四周全是木质机关,若这些木头着了火,咱们根本无处可躲。”雁南归用鄙夷的语气反驳我,让我顿时松开了早已捏住符篆的手。
说得对……我本想用火铃符,不仅能照亮四周还能引燃傀儡的木质结构,却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也身在其中。
我陷入苦思,却丝毫没注意到面前突击的对手,雁南归及时一把推开我才让我躲过了要命的攻击。而只听刷的一声,替我挡下攻击的雁南归不知被对手击中了什么部位,几滴鲜血溅落在我的脸颊上。
“喂,野鸟!你没事吧?”我爬起身迅速朝雁南归的方向摸索,却心有疑惑。凭借雁南归的身手,躲过那样的攻击根本不成问题。
“没事,手臂擦伤而已。”雁南归沉着冷静的语调传入我的耳中,才让我松了口气。
“嘁,这下好办了。”
“什么?”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雁南归什么意思,就见眼前青光一闪,一道凛冽的杀气从我的头顶越过,直接冲向对面的角落里,而紧接着一声利器碰撞的声音,在这黑暗中溅出了火花。
我抬手擦去自己脸颊上雁南归的血液,瞬间明白了他故意受伤的理由。
嗅觉。
在听觉被扰乱的情况下,雁南归故意让对方的武器上沾上自己的血液,随后再凭借自己半妖过人的嗅觉在黑暗中探索那细微的血腥味,判断对手的方位,以此发出有效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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