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证明一件事:少凰很有能力,她亲儿子斗不过少凰,因此斗不过就别斗了,免得产生内耗。
综合上述,少凰所谓的手下留情肯定还有别的坑。
而天帝惹了她,她反应那么激烈那么狠绝,几千年前被人捅了一道却只想着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神尊的人格修正技术不错哈。
许是我的神色太过丰富,少凰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长姐晚年收的最后一名弟子,是团宠,不能杀。”
不能杀,不是不想杀,所以你其实是动过杀意,只是理智及时跟上来才没下手吧?
“我虽杀人屠神如麻,但没有威胁到我自身或南明的安危,我不会随便下杀手。”
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少凰貌似也没随便杀过人。“你不是说她捅了你一刀吗?”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捅,她搅黄了我的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几千年过去了还惦记着教训回去。
少凰随口回答:“灭绝人族。”
我:“.....啥?”
“灭绝人族。”
“人族跟你什么仇什么恨?”我去,这仇恨值得恨天高了吧?
“龙肝凤髓。”
我秒懂。“夏王朝那事不是三足金乌背叛的你吗?”
“背叛是建立在忠诚之上的,因而三足金乌没有背叛过我。他是妖族之主,自然要为妖族着想,灭绝人族虽然对他而言很解恨,但后遗症太多,他摆不平,最重要的是此事对妖族利大于弊。他出卖我,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有防备。”
只是你防住了三足金乌却没防住身边的人。
也谢天谢地你没防住,不然本庄主都未必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
不过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回报一下?毕竟,这可是大恩。
“你打算怎么教训那只团宠?若是做得太过,只怕白彧他们不会答应吧。”我问。
“死不了。”少凰回答。
那种意义上的死不了?揍一顿的那种程度的死不了还是生不如死的死不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
我的疑惑在见到一只紫绿色的大鸟时得到了解答。
鸩大如雕,紫绿色,长颈赤喙,食蝮蛇之头,雄名运日,雌名阴谐也。——《山海经》
我默默瞅着那只三两口就将一只颜色鲜艳的大蛇的脑袋给吃干净了的大鸟,牙口真好,蛇可不是软体动物,不仅有颅骨还挺结实的,结果在大鸟面前完全没用。
虽然已经猜到这附近有这种生物,但真的见到,还是挺稀罕的。
根据族里古老相传的传说,鸩鸟生活在有古木有蛇蝎的山林里,喜欢筑巢于高数丈的毒栗子树上,鸩鸟栖居的树丛周围的石头上都有暗黑的斑点和细微的裂痕,这是鸩鸟类的粪便落在石头上的缘故。而鸩鸟筑巢的毒栗子树下数十步内寸草不长,很正常,生活这么个毒物,草木得生命力多么顽强才能存活?
鸩的羽屑及污垢落下来足以使许多作物枯死,唯有毒栗子树大概是因为以毒攻毒的关系不怕鸩毒,而毒栗子人畜吃了要死,而鸩鸟却视为美餐。鸩鸟除了吃毒栗子,也啄食毒蛇,山林内,凡是有毒之物必然由鸩来吃。所以,有鸩的山林必有毒蛇、蝎子等有毒物种,这也是鸩鸟类生存的条件之一。也因此,古往今来进到有鸩鸟的深山找鸩鸟,对熟知鸩习性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人进入鸩鸟的领域也像其它鸟兽一样,凶多吉少,常常是有去无回。
不过这些问题对少凰而言都不是难事,在察觉到一些鸩的踪迹时我也明白了少凰找的什么,只是,这里怎么会有鸩?
虽然是盲人,但我是在雷泽界那种地方长大的,因此同样是盲人,别人只能家里蹲,我却能满山乱窜,也不担心被毒虫猛兽给吃了。虽然失忆了,但古神的血脉还在,而动物比人要敏锐,察觉到我身上的气息不对都没胆惹我。
溜达得久了,这一片山林的环境我也就熟悉了,毒虫什么的,不少,但也不是很多,不符合鸩的要求。
这里得提一下,鸩是群居性生物,是一群生活在一起的,因此这里若真的生活了一群鸩,毒虫根本不够吃,那么十里八乡早就应该频繁发生人口失踪事件了。
虽然比起毒栗子和毒蛇,人肉的味道差了几个层次,但剩下的选择里,人肉算是极有营养的食物。
嗯,以前那会君长青还在,不可能有妖敢胡来,但他若是知道这里有一群鸩他绝不会让对方留在自己的地盘。
喵了个咪,这种带毒的生物最适合生活在毒虫毒植满地的地方,大家都是毒,不怕被毒着,普通的地方,毒栗子树下数十步内寸草不长就足以说明情况了。
鸩就是一群移动生态天灾。
若是这里有鸩,我当年不可能一无所觉。
那就是这里后来迁徙来了鸩,那也不对,动物比人的出色就在于,动物知道爱护环境,环境让破坏了,那就没饭吃了。因此除了一些毒虫毒植满地走,不用担心造成生态破坏的地方,否则鸩是不会在某一地长住了,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鸩毒的破坏性,住久了就是吃完饭还要摔碗,摔了碗还要砸灶台,砸了灶台还要拆了厨房,妥妥的将地头蛇给得罪光,到时候不死也得死。也因此,鸩算得上是一种游牧族类,一群鸩入境,都不用我专门去了解,别妖都会主动向我汇报鸩的情况以及行踪,方便我在准备动手猎杀的时候能够尽快赶到。
大部分的鸩都是守规则的,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难保不会出现对游牧生活腻味了想在某一个地方呆个千儿八百年的鸩群。
不过,虽然剧毒无比,但鸩真的很漂亮啊。
瞧那羽毛,从紫到绿,非常的有层次,层层叠叠,也鲜艳亮丽得灼目,虽然不如少凰的本体姿态,但两者的物种和位阶范畴根本不一样,自然没有比较的意义。不过真要比较的话,我会说,少凰的羽毛虽然全是火焰,但我还是敢上手撸一把的,而鸩的羽毛,不带手套我是不敢碰的。禽鸟爱臭美,除了少数特立独行的,比如秃鹫这一类,羽毛大多往酷炫的方向进化,越漂亮越好,也越惨.....不信?你知道翠羽吗?那是翠鸟的羽毛,而翠鸟是一种非常美丽的鸟类,羽毛尤为美丽,然而正是这美丽的羽毛为它们带去灭顶之灾。人族觊觎它们的羽毛,捕猎翠鸟,用翠鸟的羽毛制作头面首饰,而为了保持翠羽的完整以及美丽,羽毛被剥下时翠鸟还是活的。
被生扒了羽毛,那感觉,应该跟人族被活活扒了皮差不多滋味。不同的是,翠鸟不是人,因此人族可以无动于衷的继续扒下去,而扒人皮,人族哪怕最后还是会扒下去,半道上也一定会有那么一点不忍。
鸩,很难说它比翠鸟幸运还是不幸。
虽然鸩的羽毛也很美,但就算脑残到脑子全都喂了狗也不会有人拿鸩的羽毛制作头面首饰,尽管鸩的羽毛是真的很美。
然而,没有人觊觎羽毛的美丽也不代表鸩就是安全的,相反,鸩用于保护自己和猎食的毒成了它们被人族盯上的缘由。
人族有个词叫做饮鸩而死。
那个鸩与鸩鸟的鸩是同一个。
人族不敢对鸩鸟的美丽起觊觎之心,却另辟蹊径对鸩毒产生了利用之心。
泱泱华夏上下五千年,至少有一半的历史里跑不掉鸩这个字眼的存在,也不知人族猎杀鸩取鸩的毒毒害同类的历史究竟有多久,又有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