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正常的躺在某个台子上的,四肢都给折了,再绑成了粽子,最后冻成了冰块。
我瞅了瞅尘寰,尘寰抬手就消融了粽子身上的冰块,然后粽子就要跳起来,可惜跳不起来,他身上的绳子可是警察们特别找出来的,质量贼好,挣不脱。
我拿手套戴上,检查了下粽子的身体情况,身上有部分的肉没了,去哪了就不必说了,我指着那些仿佛猛兽咬的伤口对脸色苍白的小姑丈说:“看到没,你差点就跟他一样了,麻烦你下回珍惜一下你的小命,别忘了你家里还有妻子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呢。”虽然少凰没有你也能活得好好的。
“我是警察。”小姑丈嗫嚅道。
我觉得拳头有点痒。
小姑丈又道:“这次也是不小心,以后我会尽量注意安全的。”
这保证的可信度.....跟母猪上树的可信度没什么两样,真的需要豁出命的时候,我相信小姑丈绝不会跑,而他不跑就还是重蹈覆辙。不过,我也无法开口让他跑,如他所言,他是一名警察,这是他的工作。
不论是在大洪荒时代自己摸索着建立的三观还是君族给我养成的三观都不允许这种临阵脱逃的事,若非如此,靁也不至于死在宁渊的剑下,而雷泽界,不想这个,想想就觉得心头戾气暴增。
我略疲惫的抹了把脸,比对了下靁与君羽落的三观,忽然意识到了为何神族会有换了一个躯体等于换了一件衣服,亲人还是亲人的观念。虽然从神变成了凡人,虽然很多的东西都改变了,但最本质的东西却是从未改变。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我现在就得发愁人格分裂了该怎么办。
“累了?”尘寰问我。
我说:“我有点愁。”
尘寰以为我愁的是小姑丈,便说:“你让他身上多带几张符,应该不会出事。”
“不是他,是我自己,上辈子留下的烂账。你还记得吗?少凰说过的,换了一个躯体如同换了一件衣服,亲人仍旧是亲人,不可能因为亲人换了一件衣服就不认它了。”
尘寰怔了下。“你有很多仇人吗?”
我有很多仇人吗?
这个问题问的真好,我竟无言以对。
大洪荒时代诞生的古神,哪个是没跟人有过过节的,但因为那个时代的特殊性,就算有过节,只要不是不死不休的过节,都不会多么放心上。而能够不死不休的过节,不外乎夺妻之恨、杀父母之仇什么的,前者的话,我爱的是凤凰,而凤凰单身到死,从未接受过我的告白,可以略过,杀父母之仇什么的,我那一代的古神有哪个是有父母的?全是天生天养的。因此问我哪些神与我有过节,那我能报出一长串的名单来,当年与娲灵游历洪荒,干过的架太多,揍过的神数不胜数。
会想要我的命的,我还真想不出几个,毕竟,我再怎么得罪人也从未将人往死里得罪,最多就是别神想揍我一顿。
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宁渊提起过,它是被人故意引到雷泽去的。
当时因为要死了,因此这事我也就没问,问清楚了也没用。而且,我与凶兽之间也是有过节的,因此全当自己的死是倒霉催了,但现在复活了,那我就不得不自己当年的死不是真的倒霉这个事了。
按着神族的观念,不论我顶着什么皮,我都是靁,而我是靁,当年害我的人发现我没死,肯定不会罢手。
生死之仇,必须以一方灰飞烟灭,一点渣渣都不剩,彻底死亡再也无法复活告终。
md,我什么时候跟人结了这么大仇?
尘寰想了想,问:“那你有没有亲人,亦或是朋友,如少凰说的那种,你换了件衣服,它们仍会让你进门的那种。”
亲人就免了,我没兄弟姐妹也没父母,子嗣倒是有,但这无数元会过去,君族多次濒临绝种,我的孩子们虽然理论上是不朽的长生者,但种族有难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这么多年,早就死得差不多了。特别好的朋友也就两个,凤凰已经死了,娲灵,具体情况不清楚,但人族的神话里告诉我,她已经因为补天而亡。而君族的记载里也有娲灵补天的记载,补天意味着什么.....我可没忘记当年三大神尊为何而死,单是这些已经足以我推测出娲灵的结局。
三个挚友,两个成了天道修补天地的材料,唯一一个没成砖石的我却.....不提也罢。
“两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还活着。”
那么多的量劫与无量量劫,能够从开始活到如今的神祇少得可怜,那个人,我还真不确定它是否活着。就算活着,真见面的话,那我还得头疼,不过,真活着的话,头疼也得把问题给解决了。
尘寰瞅着我,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说来。
我将僵尸给烧了,然后就跟警察们告别了,小姑丈在我走之前问我:“能不能再给我们几张符?”
我将身上可以用来逼毒的符全都掏了出来,别的符就没给,并不是什么符普通人都可以用的,很多具有攻击性的符必须有灵力才能使用,给了他们也是浪费。
离开太平间后尘寰终于将之前欲言又止的问题给问了出来:“你之前的表情有点奇怪,是那个不知道还活着的神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它是我的道侣。”
尘寰:“.....”
对着一个想要追你的人说自己有道侣,虽然是上辈子的,我估计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有我这种经历了。但因为那是上辈子的事就觉得这辈子不用再负责了,那就想得太美了。
凡人或许可以以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早就过去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而过着自己的新生,再次嫁娶,但在神族,别说我已经想起来了,就算没想起来,也别想再次嫁娶。除非我灰飞烟灭,死得透透的,亦或是对方已经与别的人结为道侣,否则这婚事就还是作数的。
当然,我也可以不管不顾的开始新的感情与婚姻,但那不是我的性格。而且,神人结为道侣是要天道作证的,要取消也必须双方都在场,不通知另一方就单方面取消,天道会认为你在耍它玩。
不管是否要开始新的感情,这事都必须解决,我得确定它是不是还在守着,若还在,那就得解除道侣婚约,若是不在,那就不必了。
尘寰很是一言难尽的看着我:“都那么久了,你怎么就确定它没有与别的人在一起?”
我说:“不知道啊,所以才要弄清楚它死了没,有没有找别的人。不管怎么样,都结为了道侣,总得有始有终。”
尘寰没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