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王闻言挑眉。“你说的是你自己吗?”熊孩子屡教不改,究其原因不过是自己下不了狠手。
少凰无语:“长姐你能别老拿我当反面教材吗”
“你难道不是?”
少凰诡异的无法反驳。“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
“那你继续说,为何杀长恒?”
“他要杀你。”
“我知道。”
“若是他不死,那么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杀你是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成本很低,欢迎来杀。”少凰目光坚定的道:“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是发生你的身上还是子珝的身上,我都要所有人记住,伤害你们,代价高昂,高得没有任何人付得起。只有这样,别人才会长记性,才不会再有人敢效仿长恒。”
王与子珝皆默。
半晌,王问:“你想过后果吗?”
少凰满不在意的道:“最不济也不过是南明二帝姬消失,神孽复出。”
王道:“我在想,你是否在故意利用此事摆脱王位继承权。”
少凰眼神飘了飘:“你想多了。”
王:“.....”你个辣鸡表现,我要是觉得你没这种心思才真是想多了。
子珝沉默,骗人之前就不能改改小习惯吗?不过,做神孽,总比赔命要好,大不了,以后他陪着少凰浪迹天涯,当然,直白一点也可以理解为四处流亡。
虽然想揍熊孩子,但熊孩子一番心意,王还是很感动的,当然,就算不感动她也得收拾烂摊子,自己宠出来的妹子,跪着也得继续宠下去。
这回换王跟天帝扯皮,天帝想跳脚了,王没死,天帝却是真的死了儿子,快气吐血了。王无赖的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说和南明有关,你拿出证据来。
天帝真吐血了,他要是有证据现在就不是在这陪王扯皮而是大军压境屠了凤凰族了。
比起天帝,王很是优哉游哉,我爱扯皮,我爱拖拉,咱们慢慢扯皮慢慢拖,拖到天荒地老.....
王的好心情止步于天帝的一封密信,一秒钟阴云密布、狂风暴雨,整个寝殿被暴怒的王给砸成了废墟。
不论是熊孩子亦或弟子团甚至当年将王找回来看着她长大的大长老都没见王如此暴怒过,确切说,几万年来王的表现.....一直都是跟正常人有别,她越生气就越笑,笑得特别阳光灿烂,然后就是无尽的血腥。如今这般怒得失控,头一遭。
少凰担心王,被赶了出来,谁去都被赶了出来,王表示让本王静静,别问本王静静是谁,本王tm的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否则被本王失手杀了别怨本王无情。
少凰不信邪,还要去。
子珝道:“师尊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想见任何人,你去了她会揍你的。”
少凰道:“我就是去揍她的。”
子珝:“啊?”
“揍到她冷静下来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她妹,她有事就不能跟我说吗?为何一定要一个人承担?”少凰怒气满满。
子珝很想说,且不说美鸟你大部分时候都不靠谱,就你们俩都是极度自我的性子,真一起掌权,还不得自相残杀起来?
少凰没去成,突然犯病了,不过少凰不管,坚持要揍王。子珝很是无奈,道:“你先把药吃了,不然打到一半你就疼得受不了,到时候是你揍师尊还是师尊揍你?”
“最后一丸药不是用完了吗?”
“还有一丸,你这记性.....”子珝一脸无奈加无语的取了一枚丸药给少凰。
少凰毫无防备的接过丸药服下,然后就昏了过去。
子珝愈发无奈:“药早就吃完了啊,笨蛋。”
子珝将少凰抱回床上,低头吻了吻少凰的薄唇,道了声晚安,这才离去。
子珝没回雏宫,去了王寝殿的废墟,鸟形的王正坐在废墟中出神,见子珝来了,目露不悦之色。“本王要静静。”
子珝没理会王的不悦,而是道:“弟子听闻当年先王暴毙,王与安宁尚未孵化,混乱中两枚蛋都失踪了。据说是前任鹓鶵君为夺位将你们藏了起来,很久以后才肯吐露下落将您与安宁寻回继位。”
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子珝。
子珝继续道:“弟子原本也是信这种说法的,但后来与少凰相识相知便不信了。鹓鶵君只是想夺位,不会害你们性命,更不会将少凰给养成那般的认知。安宁后来证实了我的说法,她对魔域特别的了解,她说她在魔域生活了很久。不知,师尊您又是在何处长大的?”
“镇魔塔。”王回了三个字。
子珝默了一瞬,镇魔塔?那里头关的不是疯子就是变态,还都是实力强大的疯子和变态,王怎么活下来的?“是天帝从鹓鶵君手里偷走了蛋?”
王没吭声,子珝当她默认。“若是如此,天帝会只是给你们找一个很难存活的环境吗?事无绝对,若是你们活下来了,他岂不是会很麻烦?若我是他,定然留有后手。”
王继续沉默。
子珝发出最终的一问:“王您忍受屈辱与天帝联姻所图为何?”
王挑眉。“为何不是怀疑我?”
子珝跪了下来郑重的行了跪礼:“请师尊恕罪,弟子是怀疑过您的,但后来觉得,您做不出这样卑鄙的事,且您是真的很爱她。”
王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没白疼少凰,那个家伙也不笨,子珝与自己是师徒,师徒关系等于父母与孩子的关系,尚且起疑,她呢?不可能一点都没怀疑过,而怀疑了,早就跟自己干起来了,没干起来只能是她信了自己的鬼话真以为她是病。“望神丹。”
子珝愣住。“天帝好毒的手段。”望神丹,永远仰望神座,修为越高,离神座越近就越痛苦,而与神座只有一线之隔时便是陨命之时。
王不以为然:“很保险,不愧是真正的王。”她若是能有天帝的这份心性也不至于弄得这般艰难。
子珝沉默许久,艰涩的开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人彻底忘了另一个人吗?”
“若是爱人,可用忘忧。”
少凰睡了很久,久得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帝已经召告八荒六合为长恒报了仇,王交出了杀长恒的凶手。天帝也是狠毒了凶手,明明只是个仙君,他为了确保凶手死得干干净净竟动用了诸神台让凶手彻底灰飞烟灭,死得透透的,连渣渣都没剩,这事终于平息。少凰很疑惑,凶手是自己,可自己不是好好的吗?那么王交出去的是哪只替罪羊?
逮了只鸟问怎么回事却意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感觉沉重了很多,仔细一感觉,妈哒,自己上仙离上神只有上神只有一步之遥的修为都被废了!谁干的!!!
倒霉鸟战战兢兢的说出了替罪羊的名字:琅鸟子珝。
少凰一怔,脑子里划过了无数的回忆,都是关于子珝的,只是不知为何,感觉似乎少了什么,所有画面都很清晰,但在脑子里排着队走过,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仿佛在看的不是自己的记忆,是别人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脸上有点湿湿的,伸手一摸,自己怎么哭了?
不对,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子珝怎么就成了杀害长恒的凶手?明明是自己杀的。
少凰觉得自己脑子很乱,然后还有更乱的。
自己与王被下了望神丹,只有天帝有解药,王拿子珝换了解药,但解药只有一丸。
少凰:“.....”这么在她眼皮底下说这么隐秘的事,是当她是白痴还是智障?
然而,这是阳谋,所谓阳谋就是,你明知那是个坑,你还是得跳,但少凰想挣扎一下,她觉得,王虽然渣属性满满,但她不渣徒弟,也对自己不渣,她很爱自己,这一定是天帝的阴谋,挑拨离间,不能上当。
“子珝是本王交出去的,天帝表示愿意换解药给本王,可把你交出去,本王又做不到,毕竟你是本王亲妹妹。不过子珝就不一样了,他只是徒弟,在本王心里你比他重要。”在少凰来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王如此回答。
看着云淡风轻的王,少凰很想说你在骗人,你不可能做出这么无情的事,那可是你徒弟,但她更知道,王修的是顺心意,这也就意味着,王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发自本心。
“解药呢?”少凰问。
王想也不想的回答:“本王爱自己胜过爱你。”
很好,少凰不需要继续问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鸟,我看错你了,在你的心中,究竟有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王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必要时没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少凰好悬没呕血。
翌日,少凰自请就封。
王在碧梧宫的最高处目送自己唯一的亲人远去。
青鸾君道:“你何苦如此误导她?”少凰都快气炸了,她可以拿自己的祖先之名起誓,少凰现在绝对是想着怎么推翻王。
“这是天帝想看到的,如他所愿能让本王省很多精力,毕竟,跟小妹打交道比跟天帝打交道轻松。”王平静回道。
“可以演,暗中.....”
“小妹是第一继承人,不是唯一的继承人。她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哪怕她是本王血缘最亲的亲人,这王位也轮不到她来坐,本王给她一个向本王证明能力的机会,若是一直如此无脑,本王也来得及换一个继承人。”
青鸾君:“.....你就不怕玩脱了,到时少凰真把你推翻了?”少凰虽然大部分时候不靠谱,但她靠谱的时候也特别的靠谱啊。
王笑道:“以吾首级铸其王座,虽死无憾。”
你是无憾了,少凰却得落一辈子心理阴影,这得什么仇什么恨?真是亲姐姐?青鸾君腹诽不已,然而瞅着一如既往眉目淡然的王,她知道,王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
望着红衣乌发的王,青鸾君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孤独的坐在王座上的白衣乌发的神女,清冷悦耳的声音犹在耳边萦绕。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目送少凰的队伍消失在天际,王也转身回宫。
寝殿已经修复,王随手打开了寝殿床下的暗门,暗门之下是一座地宫,地宫的中心是两盏幽幽燃烧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却死活熄灭不了的玉灯。
王从袖中取出了一团纯白无瑕的东西塞进了其中一盏玉灯的烛火里。“虽然你让为师给她饮忘忧彻底忘了你,然为师想了想,这太不靠谱,你在她的记忆里占据了太多的篇幅,若是都挖掉,她的记忆必然出现大片的空白,只要不蠢都能猜到自己的脑子被人动了手脚。最重要的是,为师不希望她忘了你,虽然你为她做的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但若是让她忘了你,那对你太不公平了。不过,她对你的爱真的很干净,也很饱满香甜,吃起来一定.....抱歉,口误,我不是小妹,没有什么都想吃的毛病。这份极品的爱属于你,交给你自己保管最合适,虽然你现在.....但比放在我这安全。”
望着幽幽灯火,王沉默许久,终是道:“如今这般,终究是为师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