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走人的辜爰一看清小家伙身上衣服的牌子就改了主意,知道他是独子后就更高兴了。
我救了你们家独苗,怎么也得给个万儿八千做酬劳吧?
啥?施恩不望报是人类的美德,的确是,但现实也是人的美德,遗憾的是他没第一项美德却有第二项,比起单纯的言语感激,他更喜欢实在的东西。
自然,这是辜爰刚开始的想法,而后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向雷锋同志学习,施恩不望报、做好事不留名才对。老天果然看他多年施恩图报的行径不顺眼,这不,报应来了。
虽然对方表示不信的话可以去做亲子鉴定,但辜爰真肯去做鉴定就怪了。
他跟那个小孩长得太像了,没弄清楚他家情况之前辜爰是单纯觉得自己和这只小肥羊有缘,大千世界,长得像的人多得去了,何况他们只是很像,并非一模一样,而这世上可是连一模一样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有。因此他也没多想,只是觉得世界这么大,两个长得很像的人能够碰上也是一种缘分。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缘分。
孽缘!
辜爰还没忘了自己的年纪呢,十五岁,未成年,需要监护人。
这夫妻俩这么有钱,到时候做个亲子鉴定找上门去跟奶奶要孩子怎么办?
奶奶虽然没说,但辜爰是知道的,如果父母找上门,也能够好好对待孩子,她肯定会将孩子还回去让别人一家团聚。
辜爰也看得出来那对夫妻很愧疚,肯定会好好弥补自己,但,他们愧疚他们的,关自己毛事?
他是辜爰,有一个奶奶和九个未成年与十一个同样未成年还有病的弟弟妹妹,唯独没有父母。
就算他最后能说服奶奶不犯糊涂,那对夫妻若是没完没了要打官司,考虑一下自家的情况,辜爰很难认为自家能打赢。虽然现在身上有很多钱,但这些钱最多几个月就会花完,只要手里有钱,奶奶就会联系大医院给还能治好的弟弟妹妹做手术治病,因此家里一直都没有积蓄。到时候真打起官司,对方请得起最好的律师,而自家,连去法院的车费都未必凑得出来。
回到病房的时候刚经历了大手术的小龙还在睡,辜爰便坐了下来一边跟奶奶说这些天在外头的事(亲生父母的事被砍掉了,相信君小姐不会出卖自己)一边写作业,寒假都快结束了,老师让他做的功课他全都没碰,这些日子净跟那个凶犯较劲都忘了还有做作业这回事了。还有去年的知识也需要复习一下,不然过几天去学校上课很可能抓瞎。
听辜爰说得虽然有点小危险,但也不大,加上孩子身上的确没什么伤,奶奶也就姑且信了他。
看了看天色,也该用晚饭了,但医院的伙食奶奶是真的看不上,味道不好,还没什么营养,自己凑合着的话还可以吃一吃,但给孩子吃的话,奶奶舍不得。
“小爰你做作业,我去买些食材,回来借一下医院的厨房做个晚饭。”奶奶道。
“我去吧,买外卖就好了,这么晚了,厨房也未必肯借你。”辜爰放下了笔就要站起来,奶奶见了赶紧将他按着坐下。
“外卖没有营养,也没自己做的干净。”奶奶坚持。
清楚奶奶对伙食卫生和营养的坚持,辜爰不再反对,除了自家厨房,奶奶对任何食堂都挑剔的觉得不卫生不够营养,为此,他们到了上学的年纪去学校上课,奶奶宁愿大清早起来给每个要上学的孩子做便当带去学校也不肯让他们在学校食堂吃。不过她做的便当也的确比学校食堂的好吃和有营养,辜爰拿便当跟同学换,每次都能赚不少钱。
“我陪你去。”
“小龙一会醒了怎么办?得留个人守着,我去去就回,你守着小龙。”
辜爰看了看小龙,再看看奶奶,最后同意了,这么大年纪的人,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出门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才怪!
不知不觉的,作业都写完了,小龙也醒了,麻醉已经过去,疼得脸都是白的,却不喊疼,一个劲的笑着说没事,但辜爰信他就怪了。别看辜爰现在很健康,但小时候也没少进医院,手术台也上过,术后的痛苦他比谁都清楚,也更清楚,小龙和以前的自己一样都是在装。
虽然清楚,但辜爰也没揭穿,一直陪着小龙说话转移小龙的注意力,因此直到小龙说饿了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天都完全黑了,买个菜而已,需要这么久?
本庄主是在画符的时候感觉到法力波动的,妈了个鸡,这几年我杀的人和妖应该不少了吧,别的地方也就算了,离得远,我多少有点鞭长莫及,但鹤城可是在我的眼皮底下,竟然还有人敢在城里斗殴,活腻味了吧?
情绪一激动,一整张符都废了,所幸现在皮糙肉厚,符也没画完,没什么伤,随手丢掉画废了的符正打算出门杀人(也可能是妖),忽然感觉到了尘寰的法力波动,得,不用去了,相信尘寰能够解决,我在家等结果就好了。
想了想,画了一张传音符。
“留个活口,我想知道谁胆这么肥。”
尘寰没有辜负我的所托,没多久就带回来....一只鸟。
我怔愣的看着地上趴着的鸟,一二三四五.....不得不少,正好七个头,得亏我没有密集恐惧症,否则还真受不了,七个脑袋挤一块,你能想像那是什么样的画面吗?
不过,九个脑袋的鸟见过和听说过不少,但七个脑袋的鸟还真没听说过,新品种?
我低头细瞧了瞧,哦,不是七个头,是九个头才对,有一个头没了,只剩下根部,一个是陈年的旧伤,不过已经重新长出了一截,天长日久的,估计还能长回来,另一个.....伤口挺新鲜的,应该就是这几分钟的事。
你做的?我用眼神询问尘寰,爪子又利了啊,伤口非常齐整,明显是一击造成的,而这鸟的防御明显不弱,再加上它身上的妖气,估摸着也有千年了,想要一击造成这样的伤害,武器必须非常锋利才行。
尘寰摇头。“不是我。”
“跑了?”我问。
尘寰歉意的点头。
我说:“没事,只要人还在鹤城就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