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那只颙鸟看看你俩什么恩怨,以及该怎么处置。”虽然这小子是高岚的朋友,但如果他和颙鸟的恩怨是他自己先做了什么拉的仇恨,那我也只能回头跟高岚说声抱歉了。
通知尘寰时我就和他在外头约定了地方,在一个公园里,走到的时候尘寰还没来,还是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他,而那只纵火的颙鸟也被关在他手里拎着的笼子里,羽毛掉了一大把,快成白斩鸡了。
我道:“这是?”怎么弄的?
尘寰一脸我也无奈。“它拒捕。”
我秒懂,犯人拒捕,所以二话不说就暴力执法了?尘寰你真是越来越向诺诺看齐了。
我将笼子接过来。“嗨,小颙鸟你什么时候来鹤城的,也没来登记一下?”
若是登记了,那么我当时就该猜到是谁了,但那时候我根据它的气息只猜到了它是颙鸟,却猜不到是哪一只妖族。而这也正是尘寰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它的因素,一只没有登记过的妖族在鹤城实在是太显眼了。鹤城所有妖族都在我这里有登记,连身份证都是我找政府合作特别制作的,用以区分,以及改年龄,妖族根本不会老,身份证的年龄迟早和外表对不上,这个时候就需要修改了,但以前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还不是很安全,如今拿着原本的身份证去相关部门就可以修改信息。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拿着假身份证的妖就真的很醒目了。
我捏了捏颙鸟的翅膀,毛还挺热乎的。“让我猜猜,不是常住妖口,又没有身份证,你是刚来的吧,一来就来找这位同学的麻烦,多大仇啊?”
这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笼子里的颙鸟看少年的眼神,那是恨不得吃人啊。可这位同学虽然有些古怪,但绝对没古怪到能够跟颙鸟这种天生的妖怪族群为敌的程度。
颙鸟仍旧瞪着茫然的少年。
少年也道:“是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与你有仇,我都没见过你。”
我对沉默的颙鸟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带你回山庄了,你什么时候说我什么时候放你。”
反正山庄也不差一只鸟的伙食,而且这只鸟的羽毛手感不错,软禁一百年我也没意见。
颙鸟显然不想如我的愿,丫招了。
少年没撒谎也没记忆力出问题,它俩的确不认识,但颙鸟也的确是来寻仇的,因为少年杀了她一个朋友,为了给朋友报仇她才从另一座城市追到了鹤城。
我道:“他就是个普通人,哪有杀妖的本事。”
颙鸟道:“我朋友是个普通人。”
我看向少年,什么情况?
少年有一瞬的怔愣。“你和郑家、张家、赵家是什么关系?”
我与尘寰对视了一眼,皆无语,这少年还真杀过人啊。
出于好奇我与尘寰皆保持沉默的听了下去。
这是一个相当说不清对错的故事。
故事的起源是三个学生想出去玩,但没钱了,便想到了一个弄钱的办法,班上有个女同学家境不错,可以绑架她向她家里勒索赎金。
绑架是犯罪行为?
没关系啊,反正他们都是未成年人,又不会判死刑。
这三个学生绑架了那个女同学,索要五万赎金,那个家庭虽然小康,但五万赎金并不是小数目,因此四处借钱总算凑齐了五万,但给了钱,女儿却没回来,确切说是没活着回来。
拿到赎金后三个学生怕女同学去警察局指认自己,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撕票了。
那个家庭最终接回来的是遍体鳞伤的尸体,人族的思维逻辑我想我这个非人生物永远都无法理解,你说你要杀人吧,一剑穿心让人死个痛快不行吗?杀害同类已经很令人发指了,就因为对方是个女的,杀之前还要轮/女干,这真的是同一个种族?是两个种族吧?不对,就算是两个种族也不带这么毒的。
虽然人已经死了,但犯案的是三个学生,并非资深罪犯,留下了不少痕迹——不过话说回来,资深罪犯也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
三个学生一个不落被警察给逮捕了,但因为三个人都是未成年人,因此都没判死刑,最轻的只判了一年,最严重的判了三年。
法庭宣判下来时三个学生得意的相视而笑,看吧,果然没判死刑。
觉得事情到此为止就结束了?
不,那不是结束,那是另一个开始。
女同学死了,她爸也死了,得到女儿的死讯时正好在开车,而开车,不一定要酒驾才会出事,大喜大悲时也忌开车,不忌的话,女同学的爸就是个活例子——车祸死了。
她爸车祸死了,跟另一辆车相撞后死的。
事故的责任在她爸身上,而另一个倒霉蛋则是进了医院急救,需要大笔的钱治疗,因此她的家庭不得不承担起了那个车祸幸存者的医药费。
而她的母亲也因为一夕之间接连失去女儿和丈夫而大受打击,同样进了医院。
法庭宣判时那位母亲不顾医生的劝嘱在身体还没好时坚持出院,一定要看那三个罪犯被绳之以法,不然死不瞑目,然后....她真的死不瞑目了。
这位母亲在法庭宣判后吐血昏迷,再次送医急救,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但经历了诸多事情的家庭已经没有能力让她继续治疗了,因此出了院等死。
因为她没继续接受治疗,而是选择出院等死的关系,虽然家境败落了,但她死的时候将家里除了房子以外的东西全都处置了,留下了一笔足够小儿子读书和生活到成年的钱。
再之后的事情,小儿子将房子也给卖了,搬到了鹤城来生活和读书。
很少有人知道,小儿子在搬到鹤城来之前制造了三起灭门惨案和进过局子,小儿子是一家人里脾气最好的,也是最胆小的,跟只兔子似的,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尤其是,这还是一只成绩很好懂得很多的兔子,利用自己自学的化学知识弄来了材料配制了化学药物,全用在了那三户人家身上。
小儿子那时才十二岁,妥妥的未成年人,加上认错态度诚恳,因此判得不重,进了局子后又表现良好争取到了减刑,进去后没多久就又出来了。
来到鹤城这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陌生环境后这位同学便开始了新的生活,慢慢的忘了当年的事,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发现有人想杀自己他可能真的会在不久之后彻底走出当年之事的阴影,但颙鸟的到来让他重新想起了当年的事。
只是,同学一直以为当年那三家人有幸存者者(他的主要目标是那三个渣滓,其余人是池鱼之殃,不过他也不在意,在他看来,那些生了渣滓的父母也同样有罪,死不足惜),因此当年确定那三个渣滓挂了后他便满意了,其余人的死活与他何干?自然就不清楚有没有幸存者,这些日子的事让他想起当年的噩梦也让他怀疑了这一点。
打过电话给当年帮自己找姐姐和最后也负责抓了他的警察,得知那三家人的确有幸存者,是两个孩子,因为父母都死了,亲戚嫌弃,在吞了两个孩子家的财产后便将两个孩子送进了孤儿院,这么多年被人早就给领养,不知去了何处。
那两个不知道在哪的孩子是同学的第一怀疑对像,现实却是那两个幸存者会不会在日后来找他报仇不得而知,但一只不相干的颙鸟却来找他麻烦了。
捋清了同学的过去是怎么个情况,我不是很明白的看向颙鸟。“这事应该和你不相干吧?”
颙鸟磨了磨牙。“相干,他杀了我男朋友。”
我看向同学,发现他一脸茫然,便问颙鸟。“你男朋友哪位?”
“郑家的长子。”
我再看同学,他还是一脸的懵圈。
颙鸟咬牙切齿的道:“当年郑家的小儿子杀了人,他觉得父母教不好孩子,每次休假都会回家,想将弟弟教好,结果有一次回去后就再也没回来,我后来才知道他一家四口都被人给毒死了。”
我秒懂,池鱼之殃啊。
我问颙鸟。“如果有人杀了你的亲人你会怎么做?”
颙鸟想也不想的回答:“杀他全家。”
我又问:“那如果有人害了你全家呢?”
“灭他三族。”颙鸟顿了顿,道:“我明白庄主你的意思,但换了你,你会如何?”
我道:“如果是我啊,那根本不会有后面的连锁反应,若有亲人那么渣滓,我压根不会有发言的权力,在我发言之前掌刑长老必然已将其处死,我,只会发愁该用什么木料给他做棺材以及葬在哪。”
若有那么渣滓的族人,根本没资格葬在君族的祖坟里,得另外在荒郊野外找个不容易被野兽给打扰的地方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