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你我而言是如此,但若对于那对夫妻显然不是。”尘寰说。
我无法反驳,那对夫妻的确过得挺开心的,狗粮塞得别人快撑死。
可惜了。
我抱着雪狼道:“你说如果我将他们俩给拆了,会不会很恶毒?”
雪狼脱口。“那两人身上可没毛。”
我一巴掌拍在狼脑袋上。“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对你一个人有兴趣,对他们俩,就是惋惜而已。”
这种惋惜并未维持太久便如同拂晓的露珠般消逝了。
发现了彼此都是普通人,又无恶意,那么聊的话题自然比原本的普通人话题多了些。
做为不普通的人,生活于普通人群中,难免要因为安全而注意很多东西,但在我们面前却不用忌讳什么,而我们也一样。
闲侃中我将自己是古神神民,以及尘寰不是北极狼,是一种名为雪狼的灵兽后裔的事提了提,隐瞒了雪莹山庄的部分。
我说的多,听到的也不少。
比如小姐姐是周穆王的女儿,妥妥的周朝人,子浇却不是,他是商朝人,据说是商王武丁的孙子,我顿时就想给青鸟打个电话。没记错的话青鸟前男友是武丁的儿子,说不定认识呢。
唔,也可能不认识。
武丁有六十多个老婆,儿子的数量,估计不会比古埃及那位有名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少。比如青鸟的前男友,在其成年前,武丁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且大多是在一些需要整个王族一起出场的祭祀,难得的两次与武丁在非正式场合碰上,武丁压根不认识他是谁,每次都是他身边的仆从提醒。而第一次的时候仆从以为他是另一名王子,数年后又一次碰上,仆从里恰好有一名知道他是谁的,继续提醒没想起来的武丁,武丁愣是没想起来其实几年前提醒的王子名字不是这个。
后来武丁记住了这个儿子的名字还是因为其成年后表现出色立了不少战功,在武丁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的儿子里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当然,这个后来武丁引以为傲的儿子也是差点将武丁给气死的儿子,在让武丁生气这方面仅次于他那个有着和申生类似遭遇的嫡长子,青鸟前男友只气过武丁一次——在前程似锦的时候这个儿子丢下封地爵位跟着一个商人跑了。
我对此非常理解,那个儿子是庶子,生母身份卑微,只要武丁不是脑子瓦特了,王位都是轮不到他的,但他的兄弟却很难不猜忌打压他,常规手段得不着王位不是还有非常规手段吗?
不可能继承王位,还得受鸟气,没青鸟他也会跑,最多就是青鸟的出现让他明白了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跑才会幸福。
言归正传,儿子都那么多,孙子的数量....想想就知道相当惊人。
认不认识还不一定呢。
答案是:认识。
青鸟在朝歌呆过的那段时间和子浇见过,子浇知道太岁可长生的事情就是从青鸟与其前男友某一次聊灵异志怪话题时听到的。
后来子浇生了病便一直着人去找,在他快死的时候还真就找着了。
尘寰好奇的问了句:“你当时得了何病?竟要太岁才能治好?”
子浇不语,还是小姐姐道:“他就是得了感冒。”
我、尘寰:“....”感冒?感冒致死....这病很可以。
大抵是我们的表情太过明显了,小姐姐解释道:“那个时候生病了都是宰杀人牲祭祀祈求天神驱赶病魔的。”
我们明白了。
这么个治疗法,得感冒病死很正常,不死才令人稀奇。
太岁肉果然能令人长生,至少从凡人的角度来看,子浇是长生了。
只是,这种借助外力的长生....真不一定是好事。
躯体获得了长生,软件却没跟上,虽因着是原装的关系不会产生不兼容的问题,但并不代表不会有别的问题。
以凡人的灵魂享受神仙的长生寂寞,几百年还行,但几千年乃至几万年下来,少有不疯的。
子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不老,很难不引起武丁的注意,而长生不死这玩意,古往今来的帝王,就没有不感兴趣的,区别是会不会为了渺茫的长生而不顾一切。
子浇这个例子可不是渺茫,而当长生不再渺茫,没有帝王能保持理智。
子浇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因此很快死遁了,然死遁虽摆脱了武丁的注意,却也让他失去了一切,身份、地位以及所有亲朋好友,他变成了无根的浮萍,不,他连浮萍都不如,浮萍好歹还可以顺水漂流,终会有停留下来的时候,他却没有。
子浇算是幸运的,他因为容颜一直都不曾改变的关系一直居无定所,又一次换地方换到了镐京。
做为一个奴隶制王朝生下来就是王孙的贵族,子浇哪怕失去了曾经的身份,也会尽量维持自己优渥的贵族生活,而古代那会儿,想要过人过的日子,只有成为贵族这一条路走。
子浇不会老的躯体很容易露馅,自然没法提供别人清晰的谱系与家世,在那个王侯有种的时代,自然成不了诸侯,不能当诸侯便当近臣好了。
在镐京的时候子浇选择了成为周穆王的亲信心腹。
说起周穆王,华夏历史上大抵没有比他更传奇的帝王了。
古往今来的太子许多,当太子当了很久久到令人想发疯的也不是没有,比如康熙的太子就是当了几十年太子很想死的例子。当太子当到五十多岁才终于熬出头可以继位的例子也有,比如秦始皇他祖父孝文王,那真是有史以来最悲催的太子,好不容易熬死了待机超长的老爹,竟然登基三日就挂了。
诚然,五十多岁才挂在那年头妥妥的长寿,但做为太子上位才三天就挂了着实是一件悲伤得令人无法感觉到自己其实很长寿的欢喜。
周穆王与孝文王一样,碰上个待机超长的亲爹,然后....他比他爹待机还长,活到了一百多岁,真正的人瑞啊。而且他不仅待机长,他还浪。
自然,那个时候的周穆王是不知道自己后来的传奇的,彼时的他就是一个担心自己熬得太久了被兄弟拉下去或是熬不过亲爹被其它兄弟取而代之。
子浇凭借着数百年的政治经验去轻车熟路的帮着姬满稳固了太子位置,然后便是熬死姬满他爹的事,熬不死也没关系,姬满他爹年纪也不小了,哪天突然去了也不是什么不可思异的事。
因为与姬满走得近,加之食客是生活在姬满府里的,子浇自然而然的跟姬满的子女们相识,那年头可不是后世,被儒家给折腾得奄奄一息,贵女出个门得一大群人跟着,不得见外男的时候。
春秋时期还有男女奔于桑林的传统,那么比春秋更早的西周时期多开放可想而知。
莫说青春少艾时的小姐姐看到子浇这样生得好看又博学多才更勇武过人的小哥哥,便是如今的她回到那个时候看到那样的小哥哥也很难不动心。
动心了怎么办?
追呗。
不知道哪听过的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这话显然套不到小姐姐与子浇身上,小姐姐追得都快累断腿了才抱到美男。
我笑问:“可他用了太岁不会老,你却是会老的,后来周穆王到处跑该不会是你俩怂恿他到处找太岁,找着后截胡了吧?”
驴友不是没见过,但娲灵浪得飞起是因为她是神类,青春永驻精力永远旺盛,而周穆王....六七十岁的年纪在西周那道路,啊不,我严重怀疑他西行时华夏西部有道路这玩意没。
能浪那么多年,周穆王着实是个人才。
“当然不是....我们是自己找到的,父王发现我们不老,逼着我们也找太岁给他,太岁哪那么容易找的,只能糊弄了他多年,最后糊弄不过去了,便跑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所以我们当时在欧洲呆了几十年。”
我脱口:“你们牛,欧洲那会儿有文明吗?”
不是我说,地球上除开最近的六七百年,更早的年代里华夏都是地球上不折不扣的文明灯塔。在华夏生活了多年再跑去灯塔之外的世界生活几十年,这夫妻俩适应能力着实强大。
这点青鸟可以作证,还有个例子,现在很多人都觉得中医不靠谱,但很少有人还清晰的意识到中医已有数千年历史并且真的治好了一代又一代的人,而西医,中世纪时青鸟曾带人去西医那看过病,不过是普通的头疼脑热,放中医那肯定是先伸手把个脉,而西医——放血。
青鸟当时还以为自己进了黑店。
虽然西医近几百年靠谱了起来,但更早的年代,呵呵哒。
***
爬雪山是个体力活,因为太岁的关系,子浇的身体参数显然一直维持在最初的状态,相当健壮。而小姐姐的身体素质,莫说比起现代人族女子,便是现代人族男子也少有能跟和她比的,完全佐证了一个课题:人类的身体真的是越进化越孱弱。
雪山顶上这夫妻俩很是有兴致的拍了许多照片,我抱着暖烘烘的雪狼在一旁看着。
靠之,我错了,做为一只冷血动物,我干嘛要爬雪山上来找罪受?虽因为不是寻常的冷血动物而不会有冬眠这种习性,但也真的冷啊,得亏有雪狼。
我哆嗦着道:“尘寰你真是我的贴心暖炉。”
“你也就这种时候会说点甜言蜜语。”
“你要不想听我也可以不说。”
“你接着说吧。”
你要我说我就说,那多没面子。
于是我说:“拆鸳鸯时间到了。”
尘寰讶异了下。“决定了?”
我说:“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呀。”
在那对夫妻俩玩够了回来休息时,我对这对夫妻俩道:“既然你们已经完成了雪山一游,是不是该归案了?”
这对夫妻俩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懵逼之色。
小姐姐道:“我们夫妻俩并未去过华中之地。”
我颌首。“是嘛,可我抓你们和雪莹山庄没关系。”
子浇皱眉。“是谁找的你?”
我微叹。“小姐姐能活到如今并不是因为太岁吧。”
子浇与小姐姐愣了下,旋即子浇反问我:“那又如何?”
我叹道:“你们就没想过什么蛋会有那样强大的生命力?以及,蛋是蛋它妈生的,有亲属的。”
子浇警惕道:“你莫不是想说你是那枚蛋的亲属。”
我道:“我不是,但那枚蛋是古神类的,你们杀了一个神。”
砰砰砰....
靠之,国外就是这点不好,管制一下枪械会死吗?
寻常子弹还破不了我的鳞甲,但被打在身上也不什么舒服滋味。
我抬手将小姐姐制服,再取出了绳子五花大绑。
子浇?
他开枪的那一瞬就被尘寰一爪子拍进了地里,拍得有点狠,此刻正在往外抠。
小姐姐哀求道:“君小姐,当年之事是我一人所为,你只抓我一个可以吗?”
尘寰正在抠的坑里。“不是,当年是我所为,阿玉并不知情。”
我挑眉。“你们倒是真爱。”
可惜爱得太自私,也太倒霉,招惹了神族。
我差点就嘴贱的蹦出一句“别担心,不管究竟是你们一起做的还是一个人做的,一个都跑不掉”的话来。
只是,到底相识相处一场,还相处得不错,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将这俩人交给了赶来的鬼差们。
后记:
半年后诺诺告诉我,那对有情人的处置下来了,子浇被投入了十八层地狱与红莲上神作伴,不同的是,同样是蹲号子,同样是永生永世不得出,子浇是单纯的囚犯,而红莲是囚犯之余还兼任狱卒。
至于小姐姐则是被少凰让人封印在了从极渊最深处。
我诧异不已:“虽然从极渊最深处能冻死仙人,但小姐姐拥有古神类的生命力,可冻不死。”少凰几时如此心慈手软了?
“她的躯体承受的了,灵魂呢?”
我说:“琥珀。”
一个生物不相信被松脂包裹,一万年后变成了琥珀,人们切开琥珀时惊讶的发现,琥珀中的古生物竟然还有气,悲痛的是,古生物喘了没两口就没了气。
少凰,着实....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