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洪荒时代众神之所以创造后裔可不是因为想繁衍后代或爱惜血脉,普遍是因为那年头智慧生物太少,想找个人说话聊天都难,整个世界孤寂得让神怀疑是否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神类。
虽然不是只有一个神类,但早期的时候这还真没什么区别。
比起华夏的神话,苏美尔的造人神话就显得一点都不造作了——众神不想自己动手干活,嫌累,所以创造了凡人来服侍自己。
也就是说,苏美尔的神话里,凡人诞生的定义就一个:奴隶。
很难说解闷和奴隶两种定义的优劣,或者说,哪个都不是好定义。但两相比较的话,看过东西方神话的人都知道西方神话的矛盾比华夏神话更尖锐,毕竟,后者再怎么无聊,也终究是祖先跟子孙的关系,矛盾肯定有,但不会如西方那么尖锐。
吉尔伽美什所处的时代是神权与王权矛盾最为尖锐的时期,底层的凡人不管是神权至上还是王权至上都是奴隶自然没什么感觉,古时怎样,现在未来自然还是怎样,但执掌权力的君王却不然,尝到了权力的滋味的王,大多无法容忍自己头上有一个能随意剥夺自己权力的存在。
伊什塔尔因为她老公的死一度精神恍惚,因此着了以前对付过的一头魔兽的道被做成了冰琥珀几百年,直到吉尔伽美什杀了那头魔兽才得以脱困。但吉尔伽美什救她还真是个意外,大活人被做成冰琥珀几百年造成化石了,吉尔伽美什终究是个凡人,完全没想到神类的生命力能强到这份上,他原以为最多到时候自己心情好就给金星女神收个尸。
虽然伊什塔尔很美,但吉尔伽美什....是一个王,所以,在那个尚未有贞/操观念甚至婚姻观念都刚萌芽,很多人知母不知父的时代,他要求睡处/子,他的臣民除了忍还真不能做什么,反抗的话又打不过,妻女还是会被抢走,除了忍还能怎样?明知会死仍能鼓起勇气反抗的稀有得堪比强大神类的数量。
被捧得太高也太久的结果就是吉尔伽美什没调整过来,他将伊什塔尔当成了自己的臣民,用对待自己臣民的态度去看待伊什塔尔了,嫌弃伊什塔尔水性杨花以及苛责伊什塔尔让冥界的人带走她老公的事迹。
伊什塔尔是个神,划重点。
一个自身道德就严重有问题的人去苛责别人的道德问题也就罢了,宽己律人乃人之天性。但一个凡人居高临下的斥责一个神类,且还是一个手握权杖与利剑的神类,这是活腻味了还是活腻味了?
吉尔伽美什最终真的应了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作就一定死。
我说:“明知不是对手还要挑衅,就算王权与神权有冲突,挑衅的如此直白,智商肯定不在及格线上。”
疫鬼饮酒美酒道:“这个应该是文化差异。”
我诧异的看着疫鬼,什么差异?
疫鬼道:“地中海那一片的神话人物普遍这种德行,圣经里还记载着天使路西法因为不满耶稣让一个凡人居于自己之上而说自己要造反,当着耶稣的面说的。”
君长青:“....被个凡人踩头上,想造反很正常,但当着老大的面说要造反.....”
我接道:“等于提醒老大赶紧镇压自己。”
青鸟道:“西方的非人生物多放纵/欲.望,当七情六欲被无限放大后,这些行为便也不足为奇了。”
我说:“所以都没好下场。”
青鸟似是思索了片刻,然后沉默了,显然是一时半会想不到反驳的例子。
开头的闲侃过去后青鸟开始将话题往山海界的常识引,明显是想趁着还有时间多给疫鬼补课。
我很配合,然并卵,我的常识大多是大洪荒时代的,与如今差的岂止几代人,而是若干代神,当考古或传说听听还行,当真就有问题了,因此主要是君长青和青鸟在补课。
疫鬼补课时我也顺便补了不少常识,这是从少凰它们身上都补不来的,那些家伙对于凡人物种不是漠不关心就是漫不经心,这些关于凡人物种之间的常识还真教不了我。
我屈膝支着下巴瞅着青鸟,这课补得真是含金量十足,以及世道变化真大。
我还记得自己死那会洪荒大地虽未打成一锅粥却也差不离了,众神征战,凡人物种做为蝼蚁,或为诸神用以消耗敌人力量的炮灰,或为....食物。
弱肉强食的法则被诠释得淋漓尽致,这也是为何神类爱上凡人物种在那个时代是一件重口的事,重口得堪比人爱上一头肉猪。虽然肉猪不是智慧生物,虽然凡人物种是智慧物种,但都是食物,爱上食物,怎不重口?
但如今,不少种族的食谱里都剔掉了智慧生物这一品类,虽然不能笃定的说快饿死的时候也不吃,但在正常情况下还对智慧生物感兴趣的真心不多。而那些没剔掉这一食谱的也多是基于不死人的前提下你情我愿的买卖,性质有点像地球上的卖血,只不过在这里是合法且正规的卖血,卖之前还得体检的那种。
山海界有无数种族,却整体和平,没有了我曾熟悉的战火纷飞、种族歧视与冲突。
那时候只有很少的一些地方能同时看到多个种族的人出现,但即便如此,若是仔细观察也会发现那些人根据种族而有着不同的地位,源自于种族的地位差距。一言不合打起来更是司空见惯,若是地盘的老大强,也不过是将全武行放到城外去上演。
而今,一座足够繁华的大城里,大街上走着的种族加起来能写一部厚厚的智慧生物大全。
鱼能与鸟就货物的价格吵得唾沫横飞,一条鱼的游泳池府邸旁边可能就是一条鸣蛇,街头一个卜卦的神棍可能就是一只囊中羞涩的年轻神类或狌狌之类的生物....
搁大洪荒时代,怕是没有任何人与神能够想像如此画面。
神尊,真的很厉害啊。
也更想见一见它了,但愿它还活着。
青鸟一族的传送真的对活物相当不友好,终于到了若水流域时不论是我还是君长青亦或疫鬼都一副晕车过度的模样,不同的是,疫鬼吸食了周围浓郁的疫气后便很快恢复了精神,而我与君长青则无法在这样的环境里得到助益,只能先忍着。
疫鬼在这样的环境里得到了很大的助益,并且彻底完成了疫鬼的转化,变成了一只完整且彻底的疫鬼。
佛也送到西了,问题解决我便抬脚便往回走,走了两步却发现青鸟没跟上来,我问:“你不走吗?”这地方全是疫气,根本不是人或妖呆的地方。
青鸟随口道:“我陪他一段时间,等他适应了再走。”
君长青闻言笑说:“如果不是他现在变成了疫鬼和你的生活习性截然不同,我都想说你俩干脆复婚得了。”
青鸟:“....”
我犹豫了下,忽问青鸟:“你可知为何若水这一片疫气如此浓郁?”
青鸟茫然的看着我,显然不解我怎么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但还是回道:“似乎是因为此地天地间的污秽之气汇聚的一个地方?”
我颌首。“是,也不是。”
青鸟不解的看着我。“何谓是也不是?”
“这里是天地间浊气汇聚一个地方,却不是地面,而是地下。”也是卜离那家伙最初诞生的地方。
青鸟思维很敏捷。“若木之下?”
若水源于若木,若源自地下,便只能是若木之下。
我点头。“源于若木之下这种说法是如何来的?”
青鸟道:“自然是因为若水源头只有若木这一株植物....若木可辟疫?”
毒蛇出没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若水疫气亦然,毕竟,古早的时候若水也有别的植物的,只是随着疫气自地底涌出,便只剩下了若木。
我说:“若得一滴若木精华凝成的若木之心,你将永生免疫任何疫气。”
所以说,若木之心真是个好东西,但很难得到,因为若木是上古神木之一,与扶桑木、建木等差不多时代的神木。反正我记得我死那会,若木已经快修成上神了。
青鸟:“为何告诉我此事?”
我说:“觉得你说不定用得着,便是用不着也无妨,权当听异闻吧。”
***
回了地球第一件事便是处理那个修士的事。
走的时候我将他交给了特勤处让特勤处拷问,顺便打了个电话让阿吉和小鸩去监督免得特勤处将修士给放了,地球就这么大,华夏的修士就算不认识也多半对别人的传承有一定了解,祖上说不定就打过交道,说不好特勤处里就有和那名修士有交情的。
对此,小鸩当时在电话里问我:“既然知道可能被偷偷放走,为何还要交给特勤处?”
我道:“自然是想看看特勤处的态度,未来是战还是和。”
“战?和?那么严重?”
“所以你可千万看好了,别让人被放走了。”
值得庆幸的是,我回来的时候人还在,不管这期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我满意的。
稍微不那么满意的是这些家伙竟然这么久了关于卜离的任何消息都没问出来。
赵哥见了我的眼神后顿时满是郁闷之色。“谁知道卜离给了他什么好处,竟然让他这么维护那只凶兽。”
我说:“也不一定是好处,更可能是威胁,他的亲朋好友都查出来没?”若是清弥,可能会在萝卜和大棒这门艺术上玩出各种花样来,但卜离的话,九成九是那个修士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把柄在它手里。
“查出来了,但没人失踪。”
闻言我立刻伸出了爪子。“将他九族的地址和名单给我。”
“九族?这调查范围也太广了吧?”
“那你可以考虑等卜离日后自己现身。”
“我马上让人去查。”
“我要见他。”顿了顿,我问:“话说你们没将他给弄死吧?”
“没有,不过他在这期间多次想要自杀,但每次都被你徒弟给拦了下来。”
赵哥的神情有些怪异,但我也没太在意,只是,在看到那个家伙的时候我立刻了然了赵哥的神情。
小鸩真的是一个相当认真的人,在发现这家伙似乎一心求死后便做了一些安全措施,于是,我再见到那家伙的时候这家伙的牙齿已经被拔光了连咀嚼东西都成问题更遑论咬舌自尽,四肢的骨骼被敲碎、手筋脚筋被挑断再加上丹田被封绝对没法寻找或制作任何工具自尽,撞墙都不行。
小鸩你不去当酷吏似乎有些屈才。
“都这样了他还是没都没招?”我问小鸩。
小鸩很是无奈的点头。“师父你有办法吗?”
我说:“没有。”
无视别人意见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法子我脑子里随便一番就能翻出百八十种,但都和灵魂有关,等我读完了,这家伙即便没有灰飞烟灭也会是差不多的状态。问题是这家伙还要接受审判,将犯人弄成智障送上被告席....这操作太6了,审完了是关疯人院还是上断头台?
我在这家伙的面前坐了下来。
“杀....了....我....”
我毫不犹豫的道:“我拒绝,你必须活着清醒的接受审判与惩罚,对了,审判应该是诛九族,放心,你的九族,我一个都不漏。”
说着我用指甲割破了他的手臂取了几滴血。“保险一点,到时用血缘法术再搜寻一遍你的亲族,免得有漏网之鱼。”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不少族人死于睡梦。”我说。“为了追求力量,你的亲族被你坑惨了。”
“不是为了力量。”修士道。
我诧异。“那是什么?权力?”卜离有清弥那么多花样吗?
“不是。”
“哦,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