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新野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尘寰想了想,问:“出过不少名人算不算?”
“妖会对人族的名人有兴趣”
“反正无事,不如去瞧瞧。”
“好。”
我们的计划是两人行,却不曾想,新野县虽然去成了,却不是两人行,而是四人行。
***
桓萱带着邓封寻来时我正在酒店里给尘寰刷毛,然后....窗户破碎,一人一妖跳了进来,碎玻璃满地都是,得亏我们都不是普通人,不然这扑面而来的碎玻璃足以要人命了。
我说:“这是七楼。”
就算你丫能飞也麻烦考虑一下普通人的感受。
“我用了隐身术。”
这样啊,那貌似我不需要赔偿了,所有人都只看到落地窗自己碎了,可怪不得我。
尘寰揉了我一爪子。“想什么呢?”
“在想有借口不赔钱了。”我说。
桓萱道:“我赔。”
我笑说:“忘了你很有钱。”
桓萱将邓封放了下来。“小庄主可否救救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瞧了眼一身是血论理早该咽气了却因为魂魄被摁在躯体里出不来而导致死不咽气的年轻人族。“这是怎么搞的?”
之前看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呢,怎么才两天就成这么副死样子了?
桓萱的脸色不太好。“是我以前得罪过的人,想抓阿封来对付我,阿封不从,双方搏斗....”
想想桓萱以前的事迹,得罪人貌似也很正常,这丫除了不遇到特别危险的情况都不用法力简直肆无忌惮,不过话说回来,在不用法力的情况还能作天作地的,也挺厉害的。
尘寰奇道:“只要阳寿未尽,救人也不是难事,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桓萱脸色顿时无奈了。“我不会这个。”
我说:“它的种族不具备治愈能力,除非它修成仙。”到了仙的境界,很多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邓封阳寿未尽,救他不难,尘寰随便费了点灵力就将人给救回来了,不过醒来后看着桓萱的神情极为....仿佛活见怪物似的。啊喂,虽然桓萱的本体也的确是怪物,但如此直白的流露出来是否有些伤人?
我问桓萱:“你做什么了?”
桓萱一脸淡然的回答:“用法力杀了几个人。”
突然想同情邓封,没记错的话这家伙过去的十九年都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族,遵纪守法的乖宝宝,连闯红灯的事都没做过,更别说是杀人了,虽然不是他杀的,但怕是当着他的面杀的。
妖杀人不稀奇,这些长寿种就没几个觉得人和自己是平等的物种,尤其是强大的非人生物,杀人的心态很多时候真的跟杀鸡没多大区别,少凰还当着我的面吃过人,熊猫更是人体实验不断,我无语的是:“你当着他的面杀人?”
桓萱理所当然道:“总不能骗他一辈子吧?”
所以你还真是认真的呀。
我:“....你就不怕他吓跑了?”
桓萱笃定道:“他跑不掉。”
我瞧了眼邓封,神情说不出的无语加无奈,甚至还带着两分悲愤,呃,这两位以前还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吗?
邓封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桓萱,你是妖怪?或者说,你们都是妖怪?”说的时候目光扫了我们三个“人”一圈。
桓萱摇头,邓封见了似是松了口气,然而桓萱接着道:“我是妖,小庄主是古神神民,至于他,是半妖。”
邓封:“....”
桓萱笑问:“还有什么想问的一起问吧,我知无不言。”
邓封抓了抓脑袋。“古神神民是什么意思?”
“是大洪荒时代的强大神祇的后裔,那些神祇的时代离现在很远了,远的那时候地球都还出现。”
“那也就说这世上有妖怪?有神魔?”
桓萱点头。“对呀。”
“有地府吗?”
“有啊。”
“你认识我的前世?”邓封盯着桓萱问。
桓萱点头,叹道:“我认识你两千年了。”
又一对人/妖恋。
不过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何这家伙追人无数就没一个认真的却唯独对邓封认真了。
邓封默然须臾,问:“我能知道你以前的事吗?”
桓萱反问:“你问的哪一世?”
邓封愣了下。“咱俩认识很多世?”
桓萱笑道:“两千年,你莫不是以为你只有一世。”
这话的信息量着实有些大,邓封当然不可能两千年里只一世,桓萱显然很清楚他有多少世,而这也意味着:两千年里桓萱一直在追逐着邓封。
我瞧了瞧邓封的神情,带着震惊,显然,他也意识到这话中所包含的庞大信息量。
邓封道:“我都想知道。”
桓萱没意见,人有了解自己过去的资格与权力。
***
妖类有很多种类划分,有天生的,也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后天化形,而后天化形的也并非每个都跟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似的厉害,孙猴子终究是特例,常态是后天化形的妖一开始都很弱,更有甚者,一开始连自我意识都没有,连妖都不算上,需经过非常漫长的岁月才慢慢蜕变为妖,魑魅魍魉就是这一类。
桓萱的种族算起来属于魑魅魍魉四类中的魅,由忧愁冤气化成,名曰患,生而无形,亦无性别(所以男女通吃,丫根本没有性别,看男人女人都是异性)。但魑魅魍魉不仅一开始没有自我意识,存在时间也很短,一点也不像妖类般能寿千万年,四个字可以概括大部分魑魅魍魉族类的寿命:朝生暮死。
桓萱本也该朝生暮死,从诞生到消散都不具备多少思考能力,但它赶上了帝流浆,脱离了一只正常的患魅该有的轨迹。
患魅拥有了形体,像牛一样的形体,也能够修炼使自身更加凝实,患自己也记不清过去了多少岁月,反正它最后终于能够化成人形了。
拥有了人形后患立刻就奔赴了人类社会。
患要增进修为,智慧生物滋生的忧愁冤气不可或缺,而所有智慧生物里,人族的忧愁冤气是最多的。
患可以吸取别人身上的忧愁冤气进行修炼,而被吸走了忧愁冤气的人,哪怕是抑郁症也会变得不抑郁,而因为心理问题而扭曲变态的人也会因为心头舒畅起来而有机会变回正常。
说起来跟朏朏医生有些像,都是天生干心理医生的,只是,朏朏医生的种族天赋是为了狩猎而进化来的。
剑有双刃,端看你如何用。
如今的桓萱用这柄剑当心理医生救治了无数心理不健康的人,但曾经的桓萱....干着与如今截然相反的事。
如今的桓萱是满世界找符合条件的目标打着泡妞泡男人的接近再吸取忧愁冤气,修炼和行善救人两不误,曾经的桓萱是走哪祸祸到哪。
一粒老鼠屎能坏一锅粥。
制造出几个有权有势的心理变态,然后就可以收获一大片忧愁冤气。
桓萱入世是在战国后期,吃了个肚儿滚圆,之后的岁月里虽然也有一些时间能吃到饱,但大部分时候都勉强果腹。桓萱也因此怀念起了先秦与秦汉交替时的乱世,然后就想做点什么。
王朝更迭并非一人能为,但可以推波助澜,桓萱推了多少波不得而知,但乱世如它所愿的降临了。
桓萱与邓封的前前前....前世便是在西汉王朝覆灭、王莽新朝已建立,乱世将生未生时相识的。
邓封彼时也姓邓,名奉。
邓奉是世家子,却不是纨绔,文武双全,年少时好游猎,青年时也好,晚年?没有晚年。
十三岁那一年邓奉出门游猎,追着一头猛虎跑进了山林深处,猛虎没追到,仆从也被甩丢了,以前也没来过如此远的地方,毫无悬念的迷路了。
十三岁的年纪虽还是半大孩子,但邓奉的心理素质很好,捡了根树枝随便一丢,然后顺着树枝所指的方向就一直走了下去。
很难说邓奉的运气是好还是坏,因为树枝指的是山林更深的地方,但那里有“人”。
王莽建立新朝虽是社会需要一场变革而在诸多势力的默许的,但西汉到底两百年国运,又以天授君权洗脑,觉得刘家受命于天的人也不少,因此王莽杀的人并不少。
杀人多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君王登基后只要有能力杀人都是谁对自己坐皇位有异议就杀谁,杀到没人有异议为止,例外的也不是没有,但那种例外的不是自身力量强盗变态就是心理素质强到变态,王莽哪一种都不是,华夏历史上也没有哪位皇帝是。王莽的问题出在他进行的变革上,他的变革....很好,奈何太超前。
个人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一步是火刑架,皇帝超前一步是江山不稳。
患吃得有点撑,因此找了个灵气不错的地方修炼消化。
邓奉好死不死的撞见了患,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那外形似牛体型却比大象还要惊人,并且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非人。
邓奉本能的就想跑,却又很快就控制住了人的本能。
邓奉偷偷看过不少杂书,因此是看过关于患的记载的,据说武帝出游东方,还没有出函谷关,便被一个怪物挡住去路。
那怪物身长几丈,形状象牛,青色的大眼睛仿佛灯泡般亮晶晶,明明四只蹄子插入泥土中,看似没动却如影随形。
官吏们被吓得不轻,只有东方朔用酒浇它,浇了几十壶,怪物就消失了。
汉武帝问其故,东方朔答:“这怪物叫患,经由忧愁冤气所生。依我看,这里一定是秦国的监狱所在地,就算不是监狱,也一定是犯人服劳役的地方。酒能用来忘记忧愁,所以才能把它消去。”
邓奉觉得那就是患,他身上正好有酒,便想试试。
取下腰间酒囊,蹑手蹑脚的靠近患,觉得距离差不多时将酒泼了出去。
好消息是酒的确有用,患被浇到的地方虚幻了三分,坏消息是患的体型太大,那点酒根本不够看,更坏的消息是患被酒浇到后便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怕有读者不明白典故,这里解释一下。
我见犹怜:少凰曾于人间化作南康公主,当公主时救过李夫人,说了一句铭记史册的话:我见犹怜,何况老奴乎。
以女子之身对另一个生得特别好看的美女说这样的话本来就很容易想歪,而庄主在知道李夫人实为少凰在洪荒时代的情人的转世后,我见犹怜这四个字在她的认知里就——
我见犹怜=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