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割铁棍,他的臂力算是正常男人臂力,第一次切割只割到棍体边缘边缘,引的铁棍轻微震动。唐豆脸色更白了,额间频频出现冷汗,高挺鼻梁也凝聚起虚汗。
这对于人来说都是折磨。
某时刻,盛冬离没有控制好力道,手臂用力,匕首刃从铁棍边滑落,发出‘滋’的声刺耳响动,紧接着暗室内就响起了兵器落地声。
铛、铛、铛。
“抱歉,没抓稳。”边说着,盛冬离弯腰去捡那匕首。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有飞来武器越过盛冬离,直指盛钰的面门。后者毫无防备,就算有防备,他的腿伤也容不得他躲避,只能原地眼睁睁看着。
“……!!!”
旁的唐豆瞳孔骤缩,动作已经快过思想,使尽浑身力气把推开盛钰。
那忽然飞出的武器以种让人反应不及的速度,越过重重鬼怪以及盛冬离。等盛钰摔的晕头转,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时候,黑影已经击中唐豆腰腹处的铁棍,将那铁棍直接击出。
霎时间,潺潺金血喷薄而出。
铁棍断了半,叮叮当当在暗室地上滚了几圈,最后静止。
温热滚烫的血撒满了半个地下。
事发生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现如今也是讶异到无法说话。
“咳、咳咳……”
唐豆弯腰,痛苦的呕出一大口血。
似是魔方的蓝色法器从他怀中滚出,贪婪的吸纳附近金血,蓝色逐渐褪去,方形也像是被削苹果样削圆,长久的打磨后,变得越来越小,像是一颗金色的小猫眼石一般。
这是他之前说过的续命法器。
盛钰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发麻,眼前也是阵阵发黑,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明显。
原本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再次撞裂开,摸额头,只能摸到一指缝的鲜红血液。
抬眸看去,视线的边缘。
唐豆侧卧在地上,脸色惨如金纸,唇瓣紧紧抿着,眉宇间皆是萦绕的死气。盛冬离快步上前,手掌按在他腹部的洞穿伤口。
那个伤口实在是太大了。
乍眼看上去,他的腹部就像是破了个巨大的洞,大到盛冬离只手掌都不能将其完全覆盖。他想尝试使用技能愈合伤口,却得不到任何的反馈,唐豆腹部的洞依然在冒血。
“怎么会没有作用?”盛冬离吃惊。
盛钰脸色煞白,近乎爬到唐豆身边,“止不住血吗?”
盛冬离焦急说:“对。”
他摊开手掌心,补充:“我的鬼王卡牌上显示技能使用失败,无法愈合这种伤口。”
懒惰的技能只能治外伤,这点盛钰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这种伤口’是哪一种伤口,明明贯穿伤就属于外伤。显然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盛钰心跳的越来越快:
“没有其他办法吗?!”
对上视线,盛冬离哑然:“……”
这盛钰是真的慌了。
转头看唐豆,让他意外的是,唐豆的眼神十分平静,就像是历经风雨后的清澈湖泊,眸子里是浓浓的不舍与后怕。
费力擦掉唇边的金色血液,唐豆低笑声,“呵……”
盛钰鼻尖酸涩:“你笑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还笑的出来。
唐豆笑容扩大,说:“还、还好刚刚我反应快,推开了娘亲。我若到了油尽灯枯时,还能到法器中自我修复。娘亲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便是真的油尽灯枯了,还好、还好。”
他紧紧握着盛钰的手,舍不得松开,更舍不得说再见。
泪水混着金色血液,烫的手背发痒,“定要活到最后,我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娘亲……你来给我取个真正的名字,好么?”
来不及等到回答,那只手最终还是无力垂落,怀中的唐豆化为金光,缩到猫眼石之中。
金色的小猫眼石在地上滴溜溜打转,就像是一颗小小的唐豆,在振奋的挥舞着手臂,安慰盛钰不要难过、也不要悲伤。
他想伸手去捡猫眼石,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盛钰这才发觉掌心有个硬硬的物件,硌的生疼。摊开手掌看,是一枚染血的相思。
属于唐豆的那枚剧毒物。
盛钰坐了很久,周身满是鬼怪,均跪倒不敢出声,瑟缩不敢出声,偌大的庙宇鸦雀无声。
眼睛干涩,满腔悲伤,他却哭不出来。
终于,出去找寻袭击者的鬼怪们纷纷回来,都是茫然的摇头,说辞出奇致:
没有发现人的踪迹。
“你们自然找不到人的踪迹。”盛冬离看鬼怪,再怎么温和的人此时也忍不住表露出几分讥讽,他压抑着愤怒喊:“因为袭击我的根本就不是人,更因为你们不得不帮他掩盖恶事!”
他不容辩解,从泥土中扒出来击穿铁棍的黑影。那是一把刀,所有人都熟知的刀。
——那是暴食王的本命武器,食为天。